第一章 章漕局身死卧房，金蝉子初出六门（2 / 2）

柴玉听罢，也不作答，扬手一个嘴巴，打的下人哭爹叫娘的，张嘴吐得两颗门牙出来。

“好小子，找茬也不看看地方，兄弟门上啊，废了他。”一阵嘈杂之后，一群下人门客持凳的持凳，拿刀的拿刀，将柴玉团团围住。

柴玉见罢，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拽出腰牌，在狗奴才们眼前晃了晃，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说道：“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下人们见对方有腰牌，不知门路，早有人飞奔进内堂，找管家太太去了。柴玉拉了把椅子，双手交叉胸前，静等着坐下。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从内堂走出一男一女两人，男的看似四十多岁，一脸精明的样子，估计是管家，而女的二十多岁，描红翠绿，满头金钗，模样甚为风骚，柴玉看似像是女主人。然其并不说话，自顾自的上下嘟囔着两片嘴唇，玩弄着咬草。

“哪来的狂徒，还不来人把他乱棍打出去？”女人看柴玉玩世不恭的样子，更是来气，见其不动，直上来想要拉拽。柴玉股坐半边凳子，翘着二郎腿，以左脚为轴心，扭动腰身画了个圆，女人刹不住脚，正被转动的凳腿扫中，俯面跌了下去，摔了个狗啃屎，门口看热闹的老百姓和苦力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齐声说摔得好。原来这章普自从担任漕运承局之后，甚是趾高气昂，平日间为祸乡里，虐待码头苦力，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今天看有人上门闹事，大家都感甚为痛快。

那个中年男人倒是甚为世故，马上跑去拉起夫人，并喝退众人，来到柴玉面前，一抱拳朗声问道：“请问阁下何人，为何在我们码头闹事，有何指教否？”

柴玉见来人态度缓和了些许，便不再为难众人，从腰中抽出腰牌，递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拿在手中细细端详，只见此牌为铁制菱形，四周金丝镶边，正中间赫然印着御史台三个金字，顿时双手打颤，抖索索的将牌子递还给柴玉，压低声音说：“原来是老大人府上上差驾临，请移步进内堂讲话。”

于是中年男人喝退众人，和那女子一左一右陪着柴玉走入内堂。

进入偏殿，中年男让婢女奉茶，陪柴玉坐下，惴惴不安的问道：“上差此来所谓何事？”

柴玉听罢，不急着回答，端起茶碗，掀起茶盖，观茶汤金黄澄净，叶色翠绿，没有一片老叶，皆是嫩芽，用鼻子嗅了下，清香扑鼻，乃上好明前碧螺春，遂滋着嘴抿了一口。再观茶具，乃上好的jdz石虎湾青花瓷，甚为华贵。再看房内摆饰，家具是紫檀的，墙面白灰锃亮，地铺青石金砖，墙挂名人字画，翡翠珊瑚装饰成列在隔断上，一看就是大富之家。

看完，柴玉回头望向那男子，问曰：“你是何人？”

男人恭恭敬敬的答道：“鄙人此府管家，名叫章福。”

柴玉接着说：“御史章大人近日心慌神散，欲觉码头会有事发生，故命本差暗中随时盯防，应时照应，我看刚才众人围绕在贵府四周聒噪，料是府内必有事发生，故前来查看。”

听到此处，不待章福答话，那女人便哭哭啼啼抢上前来，鞠了个万福，以手帕掩面，边哭边说：“原来是老大人的人啊，终于有人来了，老大人要为我们做主啊，不然我们孤儿寡母就无法活了。”说罢便伏倒在地嗷嗷大哭起来。

柴玉不解，遂问章福此是何人？章福答为章普的二姨太，柴玉又问那大太太呢？章福答大太太静心修佛，目前身为居士代发修行于庙庵中，不在府内。

因二姨太哭声太吵，柴玉便使章福让婢女扶其进内堂，遂问章福到底出了何事。

章福答曰：“我们章普大人每日早晨除了进漕署办公，回来巡视码头后，就有午睡的习惯，一般睡至一个时辰后便会令下人唤起，今日中午午睡后，下人到时去唤醒时，发现章普大人已然身故，刚才府上乱成一锅粥，严令禁止外传，哪料得是哪个奴才婢子的妄传出门外，引得乡邻前来围观，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巧大人赶来，还望大人为我们做主。”说罢章福便倒头下跪，掩面痛哭不止。

“哦，有此奇事？”柴玉喃喃自语道，略加思索后，转身扶起章福问道，“章普尸身何在，带我去看。”

章福诺了一句，遂领柴玉往内间章普卧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