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院试（1 / 2）

傍晚，卫府。

三人经过重重盘查后终于回来了，不过卫素和卫瑾是走后门悄悄回来的，而卫平是光明正大的走大门，就算是做戏也要做全套，绝不能留下丝毫破绽。

“瑾弟，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爹让我一年不能出卫府大门，这不是为难我嘛。”卫素一脸委屈，此时她已经换回了正常打扮，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嘟着看起来颇为可爱。

“活该！你一个女子逛青楼本来不算啥，但是你出卖你的好兄弟我却是罪该万死的，简直是毫无义气，要我说就应该把你关进闺阁里天天学女戒和女红，等什么时候你把这两门学问学得登堂入室了就把你嫁出去，省得你祸害人。”卫瑾义愤填膺，对这个出卖自己的叛徒完全是不假辞色。

“你闭嘴！”卫素哪受的了这番言语，闻言就要暴起揍人了，二人又是一番扭打，不过依旧是卫瑾胜出，前几年时一直被卫素欺负，但是现在他的个子几乎是噌噌地往上蹿，卫素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了，不过她却倔的很，跟头驴似的，打不赢也要白给。

“哎，弟大不中留啊，都会和姐姐反着来了。”卫素落败，便蹲在墙角抹眼泪，不过半天硬是一滴泪没憋出来，这演技和青衣真是没法比，要是在演艺圈妥妥的金扫把奖等着她。

卫瑾坐在书桌前看书，对卫素的行为完全视若无睹，他还准备参加半个月后的院试呢。虽然有个官居侍郎的祖父罩着，但是卫瑾自己只是个平民，没有功名在身的话在外还是有诸多不便，依卫瑾来看起码博得个举人功名方能在这方世界生活的如鱼得水。

看着手上的?商君书?，卫瑾陷入了沉思。

这方世界有着和原先世界几乎一般无二的先秦史，但是秦朝建立后却完全偏离了原定轨道一路狂奔，首先是扶苏奇迹般的成为了秦二世。

他一登基就有仁君之相，先是轻徭薄赋，接着完善律法，减轻刑罚，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六国贵族无不心悦臣服，他还逐渐废除了军功制，大秦帝国的铁蹄停止了对外的征伐，百姓开垦荒地，各行各业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他对诸子百家一视同仁，兼容并蓄，在他在位期间，大秦帝国的国力可谓空前的繁盛，华夏继百家争鸣后达到了一个新的巅峰。

后人评价秦二世说：始皇戡乱以武，二世治世以文，此二君皆千古一帝也。

不仅如此，大秦还神奇地跳出了历史周期律，享国五百余载，是周朝以后统治最久的朝代，后世开国君主无不是复刻秦法秦制，但都没能达到秦朝的高度。

大楚大致上也是个翻版的秦国，楚帝制定楚律，除国君之外无不受楚律严格约束，但是一百年来楚国统治逐渐松弛，许多律令条例名存实亡。

而楚国的科举和前世的可谓大同小异，最大的不同是一年举行一次，每场考试都是考三门，其一为诗词歌赋，其二为策问，其三为儒法经典选其一。

卫家是法学大家，卫瑾自然是选择法学了，说到法家，这?商君书?自是不得不读的法家经典。

只是卫瑾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没看多久就昏昏欲睡，作为一个程序员，这种文绉绉且抽象无比的东西实在是难为自己啊。

“呵，就这点水平还参加院试，趁早洗洗睡吧。”卫素不知何时已坐到了他旁边，看着卫瑾这痛不欲生的模样，她没心没肺地发出了一声讥笑。

卫瑾：？？？

“就你能行？不行别哔哔。”

“我问你，夫明赏不费，明刑不戮，明教不变，而民知于民务，国无异俗。何解?”卫瑾指着书上的一句话便考校了起来。

“呵，这还不简单，?道德经?有言：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也。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也。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也。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刑赏与之同理，真正高明的刑赏可以不用奖赏刑罚，真正高明的教化可以不用教化，如此便能使民风归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卫素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冷淡的神情似乎在无声地嘲讽着。

卫瑾实在受不了她这样子，总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冒出一句“小老弟，能行不？”

嘲讽值直接拉满。

“你这么解释不太好吧，怎么能用道家典籍诠释法家典籍呢?”

“怎么就不行了，我爹都是这样干的。”卫素极其傲娇地说道。

卫瑾无言，好吧，这丫头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水平的，谁让他爹是探花郎呢。

“不仅能用道家经典，儒家的也行哦。”卫素微扬着下巴，明显是在说“快来问我啊”，看得出此刻她的表现欲很高。

卫瑾如其所愿地问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不问她也会说。

“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用刑赏安国，用道德和礼法治民，二者相辅相成，最终刑赏将若存若亡，因为人皆有德，已经不再需要律法来约束和奖赏了。”

还真行，卫瑾有些佩服她了，卫素也才十四岁，诸子百家之经典真是张嘴就来啊，放前世那也能当个学霸了，还说她是蹦迪女，原来都是自己的偏见。

不过以前卫瑾也没发现她有这方面的能力，这回可是重新认识了她一番。

“这些都是你自学的？”

“要不然呢？”卫素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