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翰林，未诏（2 / 2）

“年后，朝廷上刚出的一桩大笑话，李大人没有听说？”胡学士见李白真的不知，便将这笑话讲给他听。

原来，去年春上，李林甫将宋遥、苗晋卿二人提升为礼部侍郎，科举考试由他们两个人全权负责。宋遥和苗晋卿最大的特长不在识别贤士，而在溜须拍马。他俩见御史中丞张倚近年来深得皇上的宠信，便从上万的应考生中，选出张倚的儿子张奭占据头榜。

此事过了差不多一年时间，要是皇上想不起来过问，也就蒙混过去了。谁知，年后，皇上在早朝上突然想起张倚的儿子中了进士，便召他上朝，令张奭当朝写一诏书。

张奭肚子里没有几滴墨汁，自然心虚得害怕。当着皇上的面，他写不出一个字来。皇上宽恕他，退朝后让他留在大殿之上，独自做文章。可是这张奭整整一天，仍旧没写出一个字来。皇上知道后，大怒，斥张奭为“曳白”，并当即下旨贬宋遥、苗晋卿和张倚的官职。

“以溜须拍马之人充当伯乐，害国害民，”李白说，“这事，宰相大人李林甫也应……”

“李大人，”李白的话未说完，就被胡学士急忙打断，他说，“我们只就事论事，其他人事不可涉及。”

正说到此，张垍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见李白坐在这里，脸上立即露出不快，说：“政事堂等着要罢免诏书，你们却在这里闲坐着聊天，误了皇上的大事，谁负着想。他想下朝之后，与李白共商回渤海国书，以免草率行事，万一措辞不当，让皇上不满意，害了自己的前程事小，误了国家大事则不是闹着玩的。但皇上令他出陪番国使者，他没有更多的时间与李白商量。散朝后，他匆匆赶到李白的住处，急急忙忙地叮嘱了几句。可李白正在兴头上，虽然领了他的好意，却未把他的话放进心里去。贺知章只得忧心忡忡地走了。

高力士替李白在翰林学士院内设了专门的酒宴，照例，应按皇上的旨意，选派内宫的美女前来陪同，可高力士并没这么做。摆在学士院中的酒席，只有宫廷的美酒美食，并没有什么美女相陪。

李白心中又给高力士记上了一笔账：他胆子不小，皇上说的话，也敢从中打折扣。李白很想有机会，让高力士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与学士院的同僚们一同喝酒，大家纷纷奉承李白，都说入宫多年，没有哪一个人受过如此特殊的待遇，皇上对李白实在是另眼相看。大家沾了李白的光，才得以喝上这为皇上专门酿制的宫中美酒。李白心中越发得意，毫无节制地尽情畅饮宫中琼浆，不知不觉中，酒喝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三更后，大家喝得又醉又累了，方才散了宴席。

李白自然也烂醉如泥。回到房中，他衣帽不解，鞋袜未脱，往床上一倒，便鼾声大作，睡得不省人事。

第三日，五鼓刚过，百官开始徐徐入朝。

唐代，百官早朝的制度十分严格。每日晨鼓敲响之时，鸡还未鸣，尤其在冬季，天色漆黑一片，大小官员就必须整队入朝。玄宗还规定，文武官员入朝时，若不穿指定的朝服，夺一月的俸禄；无故不到者，夺一个季度的俸禄。到天宝十三年(754)，玄宗采纳御史中丞吉温的建议，更规定，朝见时除仪卫官员外，每司来朝不到两人以上者，未到的官员及本司官长各夺一个季度的俸禄，未到五人以上者，要报告皇上，请示处分。可见，玄宗为皇帝，对早朝特别重视。

平日无事早朝，规定尚且如此严格，遇到有事，这早朝更不可忽视。这一天，玄宗要处理渤海国使者的大事，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敢怠慢的，他们整整齐齐地身着官服，早早地候于朝堂，只等五鼓一响，便整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