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台夜谈（一）（1 / 2）

已是深夜，整理完家务的叶晴将军火库戴在手腕上，锁好门窗，蹑手蹑脚的来到阳台上。几盘植物堆放在角落处，晾衣杆上面还挂着刚洗好的衣物，点点水渍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军火库，常服状态。”

魔力构成的光幕在他身上一闪而过，身高一米五八的男人不在了，只有一位一米一的白发少女伫立在原地。杏将有些散落的鬓发挽到耳后，在魔力的作用下腾空而起，向平宁市中心飞去。

她和夏莳雨今晚还有一场约会呢。

“好慢！”杏刚刚落在大厦楼顶，就迎来了夏莳雨不满的抱怨声。杏看了她一眼，她仍旧穿着最喜欢的短袖t恤配牛仔热裤，脚上蹬着一双人字拖，身边还放着一箱啤酒和几袋零食，俨然一副要去好姬友家里通宵开酒会的模样。

“都老大不小了还没个正经模样。”杏走到她的身前，仰头看着这位快要一米八的青梅竹马，神色复杂，“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夏莳雨拎起啤酒箱就往天台边缘走去：“还找什么地方嘛，就坐在天台边，一边喝酒聊天一边看着平宁市夜景，多爽。”

看着她的背影，杏只能无奈的将零食抱在怀里，一路小跑跟上去：“你别走那么快夏莳雨你故意的吧！你明知道我要小跑才能跟上你！”

两人并排坐在天台边缘，夏莳雨用力一撕，将整个箱子拦腰撕成两半，其中一半放在杏身后的空地上：“来，这一半是你的，不喝完不许走。”

“自从有了茵茵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酒了。”杏拿着一罐啤酒，也不打开，就双手捧着，有些出神的俯瞰着夜晚的平宁市。巡逻的时候她曾在空中俯瞰过无数次，可是像现在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考虑，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景，确实是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话说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喝过酒了？”夏莳雨先咕嘟咕嘟喝了半罐，随手拆开一袋薯片往嘴里塞着，“我记得是七年前？管理局下发你离职通知的那天，我们俩当时就是坐在这里，一罐接着一罐的喝着酒。那时候我胳膊还打着绷带，只有一只手能用，你就帮我把半箱啤酒都打开，我们俩人喝着闷酒，也不说话”

“你把我喊来，什么都没说，只说是一起喝酒；结果直到最后酒快喝完了你才告诉我，说你要走了，说整个平宁市以后就要靠我了”

留着齐肩短发的女人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后捏扁，用尽全力扔进夜晚的平宁市中：“你真他妈的是个混蛋，叶晴。”

“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

爆了一句粗口，夏莳雨又开了罐啤酒，举起来对着杏晃了晃：“来。”

见杏依旧没有想要喝酒的想法，夏莳雨只能慢悠悠说道：“我今晚要是喝高兴了，那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喝不高兴，可能就把一些事给忘了”

“你威胁人的借口从小到大就这一套。”杏无奈，只得举起手中的啤酒和她碰了一下，抿了一小口，又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对不起，莳雨。”

“别道歉了，阿叶，我太了解你了。”夏莳雨咔嚓咔嚓嚼着薯片，“你向我道歉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你当年做的那些事，你只是觉得自己当时如果能处理的再小心一些，能再稍缓一段时间的话，那么我们之间的告别就不会那么匆忙。”

“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真的做了，而且还成功了。”她转过头看着杏，准确说是看着杏手腕上的银色手镯，眼神中夹杂着几分凝重，“借用科技的手段，将魔法少女力量的源泉——真理纹章进行融合与重铸，我们之前的一切讨论甚至都还只停留在理论阶段。”

“当时已经没有太多时间让我慢慢设计实验思路了。魔法少女死后，真理纹章是会逐渐消散的；这是她们三人曾经活在世间的证据，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它们保存下来。”

二人很默契的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延伸下去。杏一边往嘴里扔着零食，一边看着城市的灯光无规律的闪烁明灭，看着下方街道的人群逐渐开始变得稀散零落，看着眼前的城市在黑暗中沉沉睡去，看着自己曾经和同伴们一起守护过的一切都还安好。

但曾经亲密无间的五个人，现在却只有她们两个去继续守护眼前的光景了。

风声响起，吹乱了两人的头发，难言的沉默将她们笼罩。

杏的樱唇动了好几次，都没能将酝酿的话语说出口，而夏莳雨也没有催促，她安静的吃吃喝喝，似乎毫不在意接下来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