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不可轻(2 / 2)
在他的认知中,能活出自身的伟大之处方才显格局之大,虽然在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中,“诗与远方”这个词,像极了无能的人自我安慰。
“玉蟾兄,你瞧瞧,什么时候咱武夷山倒冒出个大和尚来了!”朱熹扯着白玉蟾胳膊笑着说道。
一行人都没在说话,在于天游峰的险。
这个时候可没有后世那些个带着铁索链的栈道,若是谈话分了心,一不小心给摔了下去,定然是尸骨不全。
天游峰东接仙游岩,西连仙掌峰,壁立万仞,高耸群峰之上。白茫茫的烟云,弥山漫谷,风吹云荡,起伏不定,犹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云海变幻莫测,宛如置身于蓬莱仙境,遨游于天宫琼阁,故名天游,为武夷第一险峰,倒是个修道好去处。
待到登上峰顶,来到望云楼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白玉蟾打发萧瑶和几个师兄弟去拾点柴火,萧瑶也乐得如此,还能看看这秀丽山川,一是心态难得,二是他也确实许久没闲功夫仔细欣赏下这大好景色了!
正午时分的太阳悄悄挪了个位,风吹来也夹带着丝丝凉意,吹的人很是舒服,就在这样惬意的忙碌中,几个人把烧烤要用的东西准备妥当,在旁边不远处,还生了一小堆篝火。
“圣门日用工夫,甚觉浅近。然推之理,无有不包,无有不贯,及其充广,可与天地同其广大。故为圣,为贤,位天地,育万物,只此一理而已。”
“常人之学,多是偏于一理,主于一说,故不见四旁,以起争辨。圣人则中正和平,无所偏倚。圣贤所说工夫,都只一般,只是一个“择善固执”。《论语》则说“学而时习之”,《孟子》则说“明善诚身”,只是随他地头所说不同,下得字来,各自精细。其实工夫只是一般,须是尽知其所以不同,方知其所谓同也。”
“这个道理,各自有地头,不可只就一面说。在这里时是恁地说,在那里时又如彼说,其宾主彼此之势各自不同……”
响声岩处,朱熹端坐其上,门人和着止止庵众弟子在底下围个了一个圈,仔细听着教习。
响声岩与云窝隔溪相对,言谈欢笑均能听见回声,犹如空谷传声,又好似大道之音在人耳畔响起,端得是神奇至极。
“夫子,《学记》中言‘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敢问夫子,何为治学,何为师长,学者工夫又该当如何?”萧瑶起身直视朱熹问道。
“世人皆言‘温故知新,’须知温故方能知新,若不温故而求知新,则新不可得而知亦不可得而求亦。”
“但这只是读书的前提,读书此事说来其实并无甚巧妙,惟有熟读尔!凡人读书,须虚心入里玩味道理,就好比食物滋味尽在其里,若只舔噬其外,就不得其味,无益也!”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此当为学者功夫也!”
就在朱熹说话间,真德秀捧着一大串羊肉递到了他手中,朱熹尝了一口,就欲继续开口讲学。
只见朱熹细嚼了几下,面色渐渐痛苦起来,“秀儿,你过来!”
“怎么了夫子?”真德秀放下手中活计,俯身问道。
“里面没熟!”
一言既出,众人皆哄堂大笑。
黄昏薄暮,就在众人谈笑间,天公不作美,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止止庵一行人忙从包裹中取出雨具披上。
朱熹见状,不由心生疑惑,挪腾到白玉蟾跟前问道:“玉蟾兄,你怎知今日又有雨?”
“哈哈,偶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