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投降(2 / 2)
待到那些人奔近,只是二三十人的队伍,文亥和悍卒稍稍松了一口气,躲在军堡里不敢出声。
宫瑁来到岸边军堡,看到栈桥已毁,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昏地暗,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文贼嚣张之甚,与你不共戴天。”
他收拾情绪,忍着愤怒,对着对面大声说:“文尉,却为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文亥没有立刻搭话,他方才顾虑的,是宫奇率领大军前来抢栈桥,众寡之下要如何应对,没想到只是宫瑁和几十个家丁,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文大就说:“叔甫,编些由头诈宫瑁一会半刻,拖得一时是一时。”
文亥苦笑道:“这么大的事情,诈是诈不住的,且看能不能诱他反水,投了曾侯。”
有了定计,他在军堡里就喊:“宫尉,近来说话。”
宫瑁见事情大条,也顾不上什么安危,来到栈桥对面,大喊:“文尉,某在此,且出来说话。”
文亥从军堡瞭望孔里,看到对面没有弓卒,于是走到桥头,两人隔着江水,宫瑁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不停的擦额摸颈。
看见文亥走出来,宫瑁心存幻想,急急就说:“文尉,可是关里军卒有所不敬,某能做主,处理了那些粗胚,必不使文尉委屈。”
“宫尉,此事确是和之不该,庸城实于半月之前投了曾侯,如今曾侯大军已到鸡泽,不日将至雎城,和为宫尉计,不如投了曾侯,此间诸事,非但无碍,反是宫尉上进之阶,宫尉意下如何?”
宫瑁一听,当场愣住,震惊不已,久久说不出话来。
文亥又说:“宫尉也知,雎城所能依仗者,不过此处栈桥高壁,非人力能速取。今日栈桥已失,关尉与雎城军将如何对待此事,种种厉害,宫尉比和更有感悟,想来不用某在此侈侈不休。”
宫瑁已经心神大乱,既然知道了文亥存心诈关,他的干系就大到无法掩盖。思来想去,似乎除了投降,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要是能飞到对岸,他甚至更愿变成文亥俘虏,后续的事情会简单得多。
但投降也不是说一句投降,就叫投降。
事关东岭关雎城几万军民奴役,其间关系错综复杂,他宫瑁说了不算。
但如果他现在直接掉头回城,不管最后雎城投不投降,他都要先承受雎城守尉和其他军将一轮暴风烈焰的洗刷煎烤。
“文尉,某好心留你,如何就致某于如此不忠不智的境地?”宫瑁心乱如麻,束手无策急的连连跺脚。
“宫尉,和惭愧,和有一计与你,必能周全你我。到了彼时,和任宫尉责骂。”
“不知关尉是否知道此间情状?”文和问道。
“尚未告知关尉,文尉若能就此作罢,某与关尉周璇,或能有一线余地,若是到了天明,此间情形,无须某说,关尉必取你我性命。”
“如此甚好,宫尉此时,先遣一二心腹,只将此处情状,如实禀告关尉,宫尉却径取快马,争取时日,速速前往鸡泽,把关城之事,告知曾国大军前营车大夫文通。不止宫尉本人大功一件,宫尉家眷也必能周到。”
“休得唬我,我若去鸡泽,便是不忠,关尉岂能容我。”
“宫尉却是糊涂了,你若是去了鸡泽,曾侯大军获悉某已下了关城,必然抛弃军资物料,只遣精兵轻装前来。关尉失了关城,雎城无可据守,除了率城而降,还能有其他作为吗?既然除了投降,别无他选,又如何会苛待宫尉家人?”
宫瑁想了又想,似乎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咬咬牙关,就说:“文尉莫要误我。”
说完回头吩咐守吏,让他天亮之后便去寻关尉宫奇,把关城一事,连带宫瑁去了鸡泽的信息,不要隐瞒,通通告知关尉。
交代完毕,宫瑁自己领了几个家丁,连夜奔向鸡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