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想象力(1 / 2)
老天爷有时很准时,就在东岭关这里的曾鸢,估计着曾侯君驾已经过了鸡泽,便连日都下起了小雨。
本来一下雨,工地就没法开工,但架不住曾鸢催促得急,修筑雎城城墙的宫奇还要冒雨赶工,将卒奴隶都怨声四起。
曾弧就来找老板曾鸢。
眼下离秋后伐秦至少还有三四个月,不用这么加班加点吧?何况修个城池不是小工程,说不定弄好也要好几年。
曾鸢通报后进了大庶长议事的厅里。曾侯离开东岭,关城旧尉府就成了曾鸢的临时办公室。
“大庶长,天公不做美,工期虽然紧要,但士卒士气也不能太过损伤,不如……”
“卿尉,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且耐心。”曾弧话没说完,曾鸢就阻止他说下去。
“大庶长明示。”
“我先问你一事,文亥近日都做何事?”
“文亥?季和这几日只与文通来往,并无异常。君侯许他三百军卒,却要等君驾到了庸城,换了戍卫,再另行遣来。”
“老夫有一事不明。”
“与文亥有关?”曾弧见曾鸢说得郑重,不由得严肃起来。
“你说,有没有可能,文亥早与雎城宫奇合谋,故意用神灵异事混淆视听,遣派细节接近君侯?”
曾弧听了,脑袋嗡嗡直响:“大庶长,此言怎讲?”
“万事太过凑巧,老夫只说一种可能:我大军来庸,庸城伯不得已献城,心中怕是早有反复之意,故而先安排细节为奴,献城后便已入营。又借机遣文亥入我军中使用,实际上谋划到雎城求救,雎城宫奇兄弟无力救援,于是诈做无备,任由文亥取关,随后投降献关,暗里却早早遣人回报西秦。其人知道西秦来援需要时日,于是编造了神灵附身的故事,骗取君侯信任,才有君侯秋后伐秦的决定。”
曾弧在头脑里反复思索曾鸢的这个推断的逻辑。
就说:“弧有几点不明,请大庶长指点。”
“你说。”
“其一、文亥是我接了前营将令,才使文通去寻来,事先并无计划,庸城伯如何能早早预知?”
“卿尉,你可知那奴隶中有一人,是文亥族人,且与文亥贴身家丁文大等人,实为亲身兄弟?”
“还有此事?”曾弧心想:如果是文亥的家丁为奴,那事情还真不好说,太违背常理。
“老夫也是这两日才知。既有其一,其二呢?”
“其二、文亥如何就知,君侯信重神灵?”
“营中处处都有神女传说,文亥如何不知。”
“君侯圣明,非是无知之人,奴隶如何能说动君侯?”
“那奴隶父子,哪有什么神异?不过是给君侯编了两个无凭无据的故事而已。”
“这就是其三了,奴隶如何就知君侯疑虑,早早编好故事?”
“两则故事都是缥缈之语,何时都能说得,哪里需要关心君侯问题,况且故事精当妥贴,如非事先准备,一时那能轻易讲来。”
“大庶长言之有理,但弧仍难以置信,如今关城在手,说千道万西秦来了又有何惧?难道有把肉送人嘴里,待人吞后,反而说送肉之人居心不良?”
“卿尉,勿急,听我说完。那日文通说,雎城关尉关相溃逃后往莽山而去,为何要奔莽山而不去他处?须知茫茫大山,凶险不亚于兵锋。”
“溃逃之人,慌不择路,奔入莽山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