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服务员周晴(1 / 1)
吴双每次与两个足浴店的按摩女坐在一起聊天时总是称呼她们是服务员,从不用“按摩女”这样敏感的词句称呼她们,她们也明白吴双措辞的良苦用心,越发与吴双无话不谈起来,三人成了好友。
周晴的漂亮是那种纯朴清爽的美,她长了一双细长而明亮的丹凤眼,水嫩白皙的皮肤健康有活力,她就是不笑也给人一种笑的感觉,让人喜欢与她接近,她是大众眼中长得顺眼的女孩。
周晴出生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那里的村民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作生活,虽然都很勤劳,但家家每年种的麦子,玉米,地瓜,花生等农作物除了填饱肚子以外几乎没有结余,日子过得清贫寡淡。周晴初中毕业后就在家务农,每天跟着父母下地劳动,每当她与父母一前一后走在田埂上,父母弯弯的脊背总是放大多倍的闯入她眼帘:“难道以后我也与他们一样在这个山沟里这样原始化的劳累一辈子?没有任何生活质量的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一想到这些,她的脊背就感觉阵阵发凉,她从父母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以后。她决定走出大山去寻找一种能实现自我价值的生活。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秋晨,周晴趁父母不注意时,拿了家里唯一的几十元钱,在那张破旧不堪的饭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后偷着跑出了大山到城里了,她的性格很倔强。
周晴算是大胆的,那时为了省钱,她竟然想从山里直接走着到城里,她的想法太幼稚了,当她翻山越岭走出大山时,天已经快黑了。其实即便她走出大山也还没到城里,她又饿又累的瘫坐在省干道路边拐弯处的一块石头上吃了一个凉馒头,因为走得急没带水,噎得她难受。她抬眼看到路对面的山坡上几棵酸枣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酸枣,想到酸枣的酸,顿时嘴里溢满了津液,“望梅止渴”的感觉顿时让她缓解了干渴。她决定过马路摘些酸枣带在路上吃。
她起身向马路对面走去,因为眼里只有酸枣了,而忘记了会有车通过。加上又在危险的拐弯处,一辆白色出租车嘎然停在她面前,周晴吓得顿时坐在了马路中间。
“你找死啊?过马路不看车?”一个四十多岁戴黑边眼镜短发女人操着本地土话骂骂咧咧的走下车,她狠狠的摔着车门。
“叔叔,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周晴顾不得腿疼,急忙道歉。
“看清楚!我不是叔叔是阿姨!”女司机嗓门很大的纠正道。随即她又急切的问道,“伤到了吗?”
“没有!”周晴慢慢从的地上站了起来。
“你这个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做啥?”女司机好奇的问道。
周晴便把要去城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去城里什么地方?”
“汽车站。”周晴也不知为什么,脱口说出了汽车站。她也不知自己要去那里,只是认为汽车站是人多的地方,天黑了不害怕,还可以不花钱去住旅馆,在候车厅就能凑付一宿。
“上车吧,我也是去城里,我把你顺便捎到汽车站。”长相有些男性化的女司机扶了扶眼镜粗声粗气的说道。
“谢谢阿姨!”周晴高兴的跑到路边拿上背包上了出租车。
在路上,女司机喋喋不休的给周晴上起了教育课,大体就是说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走夜路不安全,还告诫周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周晴听了不停地点头。女司机说,她的女儿与周晴的岁数差不多大,她也经常这样教育女儿。
她们到达城里的汽车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汽车站还有两个班次的车没到,到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女司机把周晴送到车站,恰巧有人要打车,她们便匆匆分开了。
周晴站在陌生的汽车站,看着人来人往的陌生面孔,她心里突然发慌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工作。
“住店吗?很便宜的。”此时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入了周晴的耳朵里,她转身看到了一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年轻女孩在对着她笑。
这个给小旅店拉客的女孩就是林玉。
周晴也不知为什么,她看到林玉的笑容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竟然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周晴与林玉就这样在车站相识了,后来她又一起跟着林玉做了拉客住店的工作,再后来两人又一起来到了这个小城市,一起做起了足浴店的按摩女。
两人在一起两年多了,除了春节各自回家过年以外,几乎是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