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赑屃的境界（1 / 1）

“我们到了，就是这里。”地道的尽头是面坚硬的石壁，中间开着个圆洞口，一半空着，里面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白灵儿用爪尖摸了一下说：“木头的，要是湿的就不要推，当然你也推不动。”

“这是一道门吗？让我来吧，我很会开门的。”猫小箭挤到前面，用胡子量了下洞口的宽度，绰绰有余，随即伸出前爪，肉垫按在木门上，感觉很干燥，猫腰一弓一探，“啪”的一声那堵头应声掉落。

猫小箭顺势跳了出去，回头一看原来是个木塞子。白灵儿紧随其后钻了出来，抖抖耳鬓说：“幸亏我身材苗条，我俩姐姐肯定都进不来。”

“你还有俩个姐姐，没听你说过。”

“你不知道的还多呢，干嘛都告诉你。”白灵儿环视了下四周，压低声音说：“据说这里是守卫监狱，什么凶神恶煞都有。”

猫小箭一听尾巴毛都炸了起来，忙张大瞳孔四下看。这是个奇怪的地方，地面光滑平坦，散落着泛黄的落叶，周围是弧形的石砌围墙，中间有一座遍布窟窿的太湖石。

“这是个什么地方？”

“墙壁看上去倒是不高，咱们跳上去看看吧。”说着白灵儿纵身一跃跳上围墙，猫小箭跟上来回头一看，原来这是个月牙形状的假山池塘。

池塘是人造的，汉白玉的围栏高出地面有一米多，似乎干涸了很久，没人打理，周围堆放着一些残碑和门墩。稍远一点，本该是花草树木的空地上，赫然陈列着一排高大的石碑。

“走吧，你要找的老龟就在那！”白灵儿跳下护栏，回头招呼着。但猫小箭却有点退缩，那些厚重的石碑，或高或矮，碑首浮雕突兀，阴影中似乎有游动的怪兽盘绕。猫小箭向来对外观像蛇的东西心存忌惮，老箭张挂在墙上弓的影子就曾让他吓得躲进被窝不敢出来。

“快点啊！你在等什么？”在白灵儿的催促下，猫小箭才忐忑地走进那片阴森的碑林。

寂静的文管局后院，一只貂和一只猫如影随形般在碑林间缓慢移动，借着云朵中半个月亮的柔光，他们闪烁的眼眸搜寻着碑身上镌刻的文字。终于脚步停滞，眼前是一座古老的碑，不同于那些两条单龙相对戏笠珠的碑，和数条游龙翻腾于云中的碑，这块碑只有一条黑龙盘结在碑首，石碑的基座是一只趴伏于地面的鳌龟。

“就是这里了。”白灵儿围着碑座转了一圈，辨认着鳌龟的四足所踏的位置。

“小箭，你站在那个有蟹的漩涡里。”猫小箭听话地踏上那个石雕的蟹壳，狐疑地看着爪下若隐若现的漩涡。白灵儿也不解释，前爪按在有鱼翻腾的漩涡上，像练瑜伽般倒立着身体，拿自己的尾巴去搔鳌龟的鼻孔。

猫小箭看着只想笑，刚要问“你在干嘛？”就听噗嗤一声，鳌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随后脚下的漩涡猛然旋转起来，小箭站立不稳随着石雕螃蟹一起沉入漩涡之中。

小箭忍不住张嘴呼喊，换来的却是满嘴的苦涩咸味，他闭着眼睛挣扎着四脚乱刨，用尾巴去寻找平衡，终于身体不再旋转，脚爪也蹬踏到了实地。睁眼一看，阳光明媚，碧海蓝天下竟是一座椰树婆娑的热带小岛。身边哗啦一响，海浪花中，湿漉漉的发丝披在锁骨上的少女竟然是已变身人形的白灵儿。

湛蓝的水漫线下，白灵儿的泳装就像一朵五彩斑斓的云，从眼前飘过。

“你，你怎么换了这身泳装？”

“不然怎样，你不是也是吗？”白灵儿回头嫣然一笑。猫小箭这才低头一看，自己淹没在海水中的不是一身猫毛而是身着泳裤的翩翩少年。

“可是，这海岛？白天怎么不是猫？”一时间猫小箭不知该先问什么，语无伦次地说着。

“这是赑屃境界，我们在他的冥想之中，一切都有可能。”小箭听得似懂非懂，跟着白灵儿趟着海水走向那棵巨伞般的椰子树。随着视线的抬升，椰子树下的身影完整的显现出来，红木躺椅上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白胡子大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