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正反（1 / 2）
两人像朋友一样，在客厅的暖色灯光下，回忆着关于曾经的事。只是月淑更加敞开心扉，鸣海从立场上来说毕竟是敌对的关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敌人坐在自己的家里，听着自己的困惑。
想需要被理解吗？也许鸣海根本无所谓。是理念越来越不相同的sed，使月淑感觉更加孤独。有时候交流时，两人都能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但鸣海也没去打断过月淑。
这个女人，强势而独立，但又患得患失。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我应该离开sed吗？”月淑不知道鸣海能否理解她的低落，因为不熟，反而不介意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如果想帮到我们，弥补我们，之类的……”“你应该留在sed，从我的角度来说，sed有很多秘密。”
“我留在这里，慢慢被架空，每天还要承受各种诽谤和怀疑。”
“诽谤和怀疑算什么？想想你的价值是什么。”鸣海看了看月淑的小狗，仿佛有灵性，安安慢慢的走到鸣海身边，趴了下来，一起看着月淑。
月淑笑了，养了那么多年，安安第一次和一个陌生人那么友好。
“现在的基因污染再合成技术，已经不是我能够参与的了。”自己的天赋贮存转移课题，因为设备设计图的缺失，只剩下理论推演。
“我觉得你吧，跟我合作应该不错。”鸣海心里琢磨着怎么熟悉安安，那就需要和月淑保持一定的交流。
“合作？我们不是敌人吗？”
“想清楚，王立康就是没想清楚。”
“他是你杀……”
“当然。”鸣海耸耸肩，不过你和他还是不一样，你只是个科学家，野心没他大。
月淑明白了鸣海的意思，就是她反抗不了的意思。
看着手上多了一个暗紫色能量水晶，月淑心情复杂，但明白至少从今天起，她也要开始她的忏悔之路了。
……
从月淑的大别墅出来，已经快第二天了。门卫眼神复杂的看着鸣海，因为坐得久了，正在随意的做伸展动作。
“又便宜了这种人。”
“啊？”
“不是，帮你开门，希望你下次再来，先生。”
打开躁动的手机，大多数是夏凛发来的信息。看来王立康的事，大家都默认是鸣海干的。
无聊的在马路上闲逛，比起白天，鸣海更喜欢晚上。
但是和他一样想法的人还挺多。
整条街，到处都是人们大声聊天和大笑的声音，空气里能闻到夹杂水果的酒精味。十字路口的路牌上写着昶乐路。不过很容易分辨，有些人在这里是放松，但也有不少的人，只是在摆拍。不理解坐在并不干净的马路上喝酒究竟怎么和自由有关，但是城市的气息确实是由不同类型的人组成的。
内向的人觉得跟谁都相见恨晚的人缺乏边际感；
热情的人诽谤带着耳机喝咖啡的人冷漠。
但城市里每种人都有，只要在公认的规则里好好活着，不要整天见到好的就‘为我所用’，讨厌的就‘清除异己’，会有那么多麻烦吗？
重要的还是，拥有自己就是自己的强大内心和别人无法干扰我的实力。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番‘假如我只是个普通适能者’的角色带入，鸣海终于穿过了嘈杂的昶乐路。仿佛从一个世界穿越到了另一边，瞬间耳边居然只剩下微弱的机车噪声和不知道躲在哪的猫叫。
这里是市中心，离灯红酒绿很近，也很远。学名上，这叫棚户区。
王立康的保镖在资料上显示，是住在这里的。
这是今晚的最后一个目标，主子没了，不知道能否顺利呢？
马路分成了两片光景，一面的底层，全部被水泥封住了所有的店面，整齐的仿佛上面的屋子是临时搭建的。从灯光看就知道没有人住，墙壁上能看到‘拆’，每隔大概几百米，还挂着宣传早日签约的横幅。
鸣海知道这种是拆迁，虽然已经不会一夜暴富，但是也许等了几代人的家庭，和对面遥相呼应的邻居，从此在这个世界不会再有相交。哪怕是凌晨，没有拆迁的那一边，空调外机不规则的装在更加不规则的房子边，肆无忌惮的滴着水。
保镖，马彪，35岁，刑满释放人员，地址就是这里的第二幢。
‘这是艺名吧？’鸣海有点无聊，觉得这个名字光看也知道是个狠人。的确挺狠，鸣海被压制过。
路灯很亮，杂乱的电线下，依然能看到崭新的监控仪。海城的基础安全做的的确很到位，鸣海越上围墙，卡在了视野的极限死角。
安静的小道上，传来对话的声音，鸣海调整了下位置，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爸爸，你今天怎么不高兴，是上班太累了吗？”小女孩乖巧的搀着父亲的手，一边摇晃一边抬起头，费力的看着父亲。
马彪完全没有了戾气，一手抓着女儿，一手提着一包类似零食的包裹，编织袋的上面还有智作的logo：“爸爸工作累啊，但是啊，知道宝贝学校明天要组织出去玩，再累也得准备点零食啊。”
“可是爸爸，我们电费水费还没付呢！我可以不吃东西啊，吃多了还要发胖呢！”小女孩揉着自己的小肚子，奶声奶气的回答。
马彪停了下来，在女孩哇的一声下，把她举到了自己肩膀上，“谁说我家宝贝胖的，还是那么轻。跟你说了几次了，拆迁前不需要付水电费，不是爸爸付不起！”
“哈哈，好高啊，爸爸，我以后也会长那么高吗！”
“女孩子不需要那么高！”
……
鸣海心里有点复杂，这是那个咄咄逼人的马彪吗？王立康在的时候，他就像一条忠诚的护卫犬；执行任务时，下手没有轻重，还男女平等……现在怎么突然又多了一个温馨的慈父形象。
“谁在那里？”马彪停了下来，肩膀上的小女孩穿着闪亮的小皮鞋，一晃一晃。
走神了一下，就被发现了。鸣海走了出来，平静的看着马彪。
“你是爸爸的朋友吗？”小女孩不是很见外，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鸣海。
“我……我是来收水电费的。”鸣海的脑子里有过三个小女孩的形象，艾莉、赤雾和夜舞。跟她们比起来，这个小女孩一样天真，让人无法产生杀气。
“跟我来吧，先让我女儿睡下。”马彪叹了口气，这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是演员，就算知道下一秒会不得不死在外面，只要在家里，永远都会扮演港湾。
鸣海不置可否，本来的计划需要激怒马彪制造混乱，但现在全部放弃了。
屋子的门是铁的，不算防盗门。门上还贴着鲜艳的‘福’字，和铁门的锈迹斑斑形成反差。
是认真生活的人。
一根绳子一拉，鸣海心生警觉，没想到只是灯的开关。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进了家门，拉了一个小凳子，踩在上面双手拉开冰箱的门，从里面拿了一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