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每一种物竞天择（1 / 2）
没有犹豫，秦梦瑶启动了传送数据按钮。
画面显示开始传送，刚放松的叹了口气，实验室的隔离门被一个黑影直接撞碎。晨光和秦梦瑶惊讶的回头，秦森明甩了甩头上的碎玻璃，面色凝重的看着走进来的宋岩。
“爸爸！”秦梦瑶意识到刚刚飞进来的正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画面从小到大没有见过。不说格斗实力，就算是体格，哪怕受伤并且残废后了的秦森明，都是破晓独一号的存在。跑过去扶起父亲，手里攥紧了防身用的麻醉枪。
‘噗’，吐掉一口淤血，秦森明看着自己女儿在身前对着宋岩一枪一枪的射击。对面的宋岩像拍苍蝇一样直接徒手就打掉了麻醉弹。刚刚的交战，连自己多年随身心意相通的长枪，也没能对宋岩造成伤害。sed在人类身体的研发上，已经收获了了不起的成就。身后的怪物流着血但依然火爆，自己两边都挡不住，如果当初……
“老大，你们快走！”，一个年轻的破晓成员冲进来抱着宋岩的腰，狰狞的苦笑里，似乎想着把周围所有熟悉的建筑和人，都印在脑海里。
“不要！”小芸坐在地上，无力的伸手。
“你他x的！”宋岩看到抱住他的年轻人，身上两个闪烁的爆弹，一股杀戮之意蓬勃而出。双臂外骨骼发出亮光，双手紧扣从上往下狠狠发力，对着青年的背脊砸了下去。
秦森明赶紧用双手蒙住秦梦瑶的眼睛，小芸也别过头去，被砸到的青年背部脊椎直接被砸断，血从嘴巴和鼻孔处喷射出来。
“你……给我去死吧……”，青年对宋岩微笑了下，变成了一团火球。
晨光表面仍然在尽可能的处理数据，内心心如刀绞。是什么让sed今天如此赶尽杀绝，仅仅是被发现了生物实验吗？
从发布会的ztype1的污染事故到给投资者观看生物合成兵器，再展现能够完美击杀污染物的武器，又被发现‘圈养’感染者，为了防止丑闻暴露，又释放出了可被控制的合成怪物……
一定，一定有一个原因，是他们今天必须动手的理由。
破晓的实验室被爆炸震的粉碎，无数的墙壁倒塌，露出了巨大的八爪鱼般的脉冲光照仪。18年前，晨光在秦森明的指导下完成了这台机器，按照秦森明的‘物质萃取机’的设计图重新制作。
它能净化被暗物质感染的生物；
它能把暗物质侵蚀的元素分离出细胞，单独存放在一起；
它能把‘进化后’的人类分离回普通人；
它能把‘进化后’的能力剥离出来，单独剥离出来！
而鸣海，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原料’，破晓的脉冲光照仪，两者都是sed，或者说他背后的官方所没有的。
捋清了思路，晨光不再苦想。脉冲光照仪的自爆程序启动，随着房间开始亮起闪烁灯，大家都停了下来。晨光深呼吸了下，走到老秦身边：“不能给他们。”
秦森明点了点头，抱起秦梦瑶，往室外走去。晨光背起小芸，看了一眼前面爆炸后的窟窿。这里是自己离开sed后第二个家，想不到依然没有躲过野心者的围剿。慢慢走过大堂，想到几天前他还在对新来的年轻人们说时间还够，尽力而为……现在依然不是放弃的时候，破晓的联络中心给所有成员发送了撤离程序以及接受协议，后面的日子里，只要能活下去，剩下的研究人员依然能够集结。
爆炸后仍然冒着烟的黑窟窿里，宋岩醒了过来。内衬装甲已经被冲击波震的粉碎，身体里，能感觉到骨折后也伴随了内出血。‘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宋岩摇了摇头。参军之前，他是家乡的散打冠军。可是拳拳到肉的散打，在外骨骼辅助的当下，体格优势已经不存在了。开始追求技巧的现代格斗，失去了不平衡的比赛，也就失去了他靠自己的拳头谋生的捷径。历经辗转，加入了军队。军队里，从竞技散打开始慢慢也学会了杀戮格斗，优秀的身体条件也让宋岩一路顺畅。他也不想拥有家庭，双亲都没给过他温暖，连女人对他来说也只是发泄，后来的他，终于开始带上了曾经鄙视的外骨骼辅助装置。
没有比生死交战时，活活击碎别人的躯体更让自己愉悦的时刻了。长官意识到了他潜藏的兽性，暗中把他招入了sed。
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合成生物。能被控制的留下，不受控制的杀掉。每天通过让生物互相攻击来筛选更好的本能技能。血腥的筛选没有给他留下一丝震撼，自己不也是从你死我活的生存丛林里走出来的吗？从曾经站直了腰杆要靠自己走下去的执念里，突然变成了‘探索进化与未来’的勇士，宋岩都不在乎。
被破晓的自爆炸残了躯体，要求得到脉冲光照仪的任务又因为启动了自爆看上去也无法完成，自己和门口那头天天自己喂食失败生物和人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宋岩努力靠上肢爬着，往脉冲光照仪一步一步坚定的爬去，下半身不见了，地板被身体像油漆刷子一样刷着红色。
“滴，”“滴，”“滴，”倒计时还有1分钟，宋岩爬到了仪器旁。巨大到像八爪鱼一样，每个机械臂又连接一组仪器，该怎么停下？
连转身都很困难，痛觉似乎是消失了。
现在如果眼睛闭上的话，就死了，我宋岩就死了。‘绝对不行’，好不容易等来了上位的机会，我不能闭眼。
沿着仪器的中心看去，巨大的灯罩后面，是跟粗壮的机械立柱。机械臂展开，立柱就是连接他们的核心……爬过去，锻炼后的手臂，身体怎么那么轻？没错，我连半截身体都没了。父母看到我这样会伤心吗？“今年工作忙，你在家听奶奶的话，我跟你妈就不回来了，过完年有空带你来我们这。”望着奶奶的墓碑，小时候的宋岩根本无所谓。现在的宋岩更无所谓。
核心立柱上，有一个方块型的面板。这里是方便拆卸的设计。‘运气不错。’宋岩双手高举，用残余的身体当做发力重心，拉下了面板。重力使他和面板一起摔在地上。血液流失太多了，神经渐渐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倒计时还在走，宋岩双手艰难的撑起身体，观察面板后的情况。这里的设计与其说是机械的设计结晶，更像生物的脉络地图。这个立柱，就是整个仪器的能量核心。黑色的暗物质结晶在中心位置闪着光，给整个机械提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独立能源。
双手拉住结晶，已经发不上力了。身体已经无法接收到脑海里‘使用力气’的指令了。就像吊在悬崖等死的动物，到此为止了吗？房间的撤离闪烁灯开始急促，进入了最后3分钟的特别时间。根据撤离守则上写得，这个阶段还没完成大楼撤离的，现在要做的是寻找防爆破掩体然后保持尽量缩小身体面积的姿势来赌一下运气，也许能活到事后搜救队来找你，确保打开生命特征仪……
“我的生存法则，我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怒喊着因为军队比试时下手过重而遭到在暴雨里罚跑圈时对着天空安慰自己的话语，宋岩用尽全身力气，咬住了黑色污染物结晶。
结晶感受到生物的细胞融合，迅速开始进入宋岩的躯体。感觉自己的嘴部溶解了，连心脏也要被吸进去了，眼前的景色像突然变了色，仿佛世界的一切被黑布慢慢遮住。
出发前的sed营地、早晨的煎蛋、昨天训练结束后的冲澡、宿舍里贴着‘生存’的拳击袋、阳台上还挂着洗完的绑手带……老家后山的墓碑、以及房子里、想不起的哪一年一家四个人的合影，坐在中间呆滞的看着延时照相机，佯装亲切的父母和早已肺癌晚期却还是放不下烟的奶奶。
“就这样结束吧，作为人的一生不过如此……”
自爆警告灯停了下来，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室内爆炸前。房子外面的激战渐渐进入尾声。
历城觉得自己快死了，刚刚怪物的一次愣神，尾巴终于被老黄活活砍断了。从空中掉了下来，因为仍然被刺穿着，所以他依然没有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