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呼风唤雨(1 / 2)
车厢里被麻龟这么一闹,到处都飘着奇臭无比的味道,乘客们都捂着鼻子走开了,我跟女孩也躲到了臭气笼罩的范围之外。
瞬间的功夫,车厢里空了,只剩下麻龟和那一胖一瘦两个暴跳如雷的伤员。
哈哈,那滋味一定不好受,虽然我很同情这两位的遭遇,但心里还是有些想笑。
黑牛仔并没有跟我们逃往同一个方向,这会儿已经看不到他的踪影了。
可他的屈指神算还在我脑海中不停徘徊,难道那家伙真的预测到麻龟这一幕了吗?还是单纯地为了避开窗户上飞鼠留下的血迹呢?
真是深不可测啊!一个巾门中人都能运用的手卦,到了黑牛仔手里竟能升华到如此地步,甚至看到了短暂的未来!
干!如果黑牛仔的术法当真如此强大,那我的视野也有些太狭隘了吧!
黑牛仔的手卦令我耿耿于怀,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夏虫,突然看到了漫天的雪花和冰冻的景象。
火车又行进了一段路程,麻龟和两个伤员在列车长的调解下,达成了某种默契。
不一会儿,火车停靠在苗栗车站。我们并没有下车,又往后坐了三四个小站,才下火车叫了一辆小黄(计程车前往目的地。
山路难行,九曲十八弯,运将(司机先生似乎把每个转弯都当成了角度刁钻的“秋名山发卡弯”,不时演绎着自己伪漂移的甩尾过弯技术,足足蹂躏了我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才到了委托的这处山村。
路并没有通到村口,我们等会儿还得沿着蜿蜒的石径爬上去。我急不可耐地下了车,头晕脑涨的感觉令我直想骂脏话。
但醒过神后,却看到了另一番景致。虽然台北也算峰峦耸翠,但毕竟是城市,跟眼前这种深山的胜景相比,还是有着霄壤之别。
这里四面环山,几笔青绿色的淡墨轻轻抹在精心勾勒的群山之上,宛如一幅缓缓铺开的画卷。
远山若隐若现,近山葱翠峭拔,山树基本都是原生态的古树,只有村子的周围被人工种上了槟榔树,其他较缓的山坡上,垦植着大片的茶园。山前还有一条小溪环抱经过,清晰的流水声使得大山里显得更加空灵幽静。
山村建在半山腰仅有的一片平地上,就像大山精心雕琢出来的双手,把整个村子都捧在了手心里。我不禁赞叹,建立这个村庄的先民们,怎么会选中这么块风水宝地!
山脚下有一片凌乱的墓群,每个墓碑上都刻着一个娟秀的“王”字,应该是某个王姓家族的墓地。但却有些古怪,好像位置靠后一点的老坟都被挖开废弃了,只存留下一些位置靠前的新墓还是完整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是那户死了八个人的祖上阴宅?我盘算着,把眼前的景象暗暗记在心里,然后和女孩开始向上攀爬。
山路能同时容纳两个成年人并肩行走,用整块的青石板铺设。
石板的大小基本都相同,每隔上几块,就会有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雕刻在上面。
只所以看不出来,一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磨损,使图案只剩下粗略的轮廓;二是我确实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图案,也推断不出来。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似乎是一个条形满布花纹的东西,很像一面竖旗。
不过很奇怪啊,这座村庄顶多就几十户人家,山路的工程如此浩大,而且石板上的花纹也不是那种便宜到烂大街的传统图案。这些对于一个山村来说,未免有点太奢侈了吧?
湛蓝晶亮的天空,依然看不到半片游走的云,蜿蜒崎岖的石径,并不是去村里最短的捷径。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我回忆着脑中仅存的几首诗句,继续向上攀爬。
大概一顿饭的功夫,我们终于到了村口,转头向山下望去,刚才看着没多远的路居然爬了这么久才上来,衣服都差不多被汗水浸透了。
山腰上的这块空地并不大,却拥挤着几十栋房子,这些房子层台累榭、错落有致,有三层的还有两层的,每栋房子之间只有不足一米宽的过道,如果两个人迎面相遇,只能相互退让。
唯独我们爬上来的这条石径,还保持着原来的宽度,一直延伸至村内。
我心中好笑,台北是寸土寸金,这里是寸土尺金,真是没浪费这块风水宝地。
村口的石阶上坐着一个光脚的老头儿,已经老得不行了。这倒不稀奇,台湾很多年龄大的原住民都是赤脚人,因为小的时候不穿鞋,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赤脚人代指农渔民,劳工等靠劳力维生的人。
他冲着女孩和我深深一笑,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怎么样,总觉得老头儿笑得很诡异。那张脸就像死过的人又重新贴上了别人的脸皮,皱皱巴巴的毫无血色。
“小迪,你又带人上来吼……”老头儿的语句很生硬,听得我心里一颤,感觉跟进了黑店似的。
眼前这个老头儿明显跟带我来的这位小迪十分熟络。而且老头儿还用了个“又”字!看来我不是第一个了,前面的几位现在可安好?我们不会都是老头儿苟全性命的“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