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交车上的苏格拉底（2 / 2）

“我吃饭讲究对称，一边一个。”

李秋君白眼一翻，不接话。

此时陈韬瘦精，因喜欢踢足球，腹肌也是有的，后世从文，久坐，身材逐渐走样，成为一坨行走的五花肉。

“跟你经常一起来吃饭的，对，就他，”李秋君指着陈韬身后的茶壶说：“你看他没你高没你壮，人家一顿吃五六个馒头。”

茶壶闻言胸脯一挺，搞的像是自己有傲人的双峰一样。

来这儿吃饭的学生跟李秋君都很熟，她芳龄19，是陈韬高一高二时的学姐，在学校那也是很多人追求的对象。去年高考落榜，无业，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上学的时候就经常在这里给姐姐帮忙，贤惠是她的特点，将来必是良家少妇。

陈韬端着碗去了圆桌，两个馒头刚刚好，三个馒头属实有点儿够呛，这时候的馒头可是真金白银的面粉，没有膨松剂，简直实心的铅球。

看着碗里的土豆块，陈韬摇了摇头，这种伙食初中高中吃了整整六年，前世好不容易混到了不用每天吃土豆偶尔还能会所嫩模一次的阶段，现在还要重来一次。

得尽快搞钱，改善伙食，身体可能还能发育发育，营养得跟得上，不能拖了国人平均尺寸的后退。

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再上半天课要放一天半的假，回家前，学校可能会让学生给家长带个信儿什么的。

果不其然，周六上午大课间，就来了一个收费的消息，又要订什么复习资料，每人五十三块钱。

班里一片怨声载道，又要收资料费，自高三以来天天收资料费，就没人管管吗？

都已经这么多的复习资料了，一年也做不完啊！

陈韬记得，高三毕业那年卖了一堆书，除了课本留下作纪念，剩下的全卖了，卖了整整两大编织袋子，很多复习资料基本原封未动一个字都没写。

班里手头有钱的已经开始在班长那里交钱登记了，就比如沈静雯这样的大户，兜里总是有个几百块，班里这样的学生毕竟是少数，还有一部分现在就开始交钱登记的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节余，或者是跟同学借来的。

有些同学，交钱总是很积极，仿佛就怕交晚了老师会有成见。

“交费截止到周一中午放学啊，没交的同学这周放假回家记得带来。”班长喊道。

“不订行不行？”

“别特么废话，全班都订就你不订？你长的好看？”

“上次订的好几本动都没动呢。”

“周一中午前交上来。”

“”

陈韬也是脑瓜子一紧，上学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回家要钱了。

此时陆陆续续还有交钱的，有些同学还专门去咨询了科任老师，问是不是要订英语复习资料，得到的答复是肯定，有代言人的证实，那么，消费者付款时心里就踏实了许多。

沈静雯不前不后，是第六个交钱的，交完钱之后，她路过陈韬座位时，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你想问我有没有钱交资料费，但是分手了就不要再有经济纠纷啦，本来就没打算交，那么多资料做不完还要订，割草割到重生人头上来了。陈韬如是想。

中午放学以后，陈韬刚收拾好书包，一抬头，发现沈静雯已经不见了，这人，父母永远是第一位，以前跟她搞对象的时候，别人的女朋友周末放学了怎么也会跟男朋友待一会儿，只有她一刻不缓的冲回家。

陈韬收拾好东西，出了校门，向路对面走去，回村的车就停在学校对面，一辆没有暖风的破旧中巴，下午两点半发车，车费一块。这趟车途径几十个村子，而且串联这条线只有这一趟班车，是个挣钱的好生计，为承包这辆车，可谓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路过卖水果的小摊贩前，陈韬看了看水果摊，忍了忍没买，家里拮据，买水果太奢侈。

背着沉重的书包，陈韬上了车，司机不在，司机老婆，也就是售票员，穿着军大衣盘坐在机器盖上，扒拉着一个波导的翻盖手机，陈韬扫了一眼，大概是64和弦铃声的彩屏。

这年头，手机对于平民来说，就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的东西，也是“买得起马配不起鞍”的东西。

手机一千多块，是很多人一年的收入，但更可怕的是话费，双向收费，每月几十块的月租费，一分钟接近一块钱。

很多有手机的人，要么别在裤腰带上去打公话，要么就卡分钟打，话费流失的非常快，比汽车排气管子还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