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关山满眼（三）（1 / 2）

看着他得意的笑容，蕡儿发出一声轻哼，似喜似嗔地瞪了他一眼。

吴聿除贪看她薄怒的娇颜，竟没发觉猴子何时离去的。

傍晚，二人收剑对立，相视一笑。两只手，不知何时，轻轻地握在了一起。

二人相携走到练功台边，望西而坐。

斜阳晚照，大地霞披。如火焰翻腾的云层上，一座座山峰似岛屿般浮沉。云层如雾如棉，如梦如幻。万里长风拂过云层，在云海之中拨弄起层层波涛翻涌。偶尔闪过的些许阴影，仿若神人在云海之中行过。忽而一声长唳，一只孤鸿穿云而过，带起一条云尾，直贯天际而去。

吴聿除手掌轻轻按在蕡儿背心，以玄功带动蕡儿内息运转。风吹拂过吴聿除的衣衫，带起蕡儿的长发，挟着一股幽香，飘然而往树林中去。树林中某一处枝叶忽然晃动，一只猴子尾巴卷着树枝吊了下来，望着橘色的晚霞下相依的两人背影，眼睛眨了眨。

日转星移，风回影动，不知逝去了多少岁月。

眼见年关已近，二人已临近了启程之日。

吴聿除握着一枚晶石，摩挲片刻，忽然掌中吐力，晶石顿时化作细碎沙砾自他掌中滑落。忽然，不知何时传来一声大笑，隐约听到一句“去吧”，接着一道人影便从沙砾之中翻了出来。

蕡儿早就听说吴聿除收过一个弟子，此时见他如此出现，还是甚感吃惊。不过除却吴聿除有第三人在场，她便贯常一副清冷面容。

吴聿除一边搀起自己灰头土脸的大弟子，一边笑道：“乌龙拐，你何时沦落到欺侮小辈这般境地了？”

乌龙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此事容后再议，你先把欠我的钱拿来！”

吴聿除浑然不理，拍了拍吴砺之，向着蕡儿轻轻一点头，道了句：“走吧！”

乌龙拐听闻，当即喝道：“吴老怪，你是想赖账不成？”

吴聿除却自顾自地下山，身后的声音权当不曾听见。乌龙拐的声音渐渐淡去，这座小屋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它的主人，此时已然离去。

转头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弟子，吴聿除斥道：“你怎么连个乌龙拐都收拾不了？”

“啊？”吴砺之傻眼。他与乌龙拐相处数月，自是知晓此人何等深不可测。吴砺之没见过自家师父真正出手的场面，但其余人物即便加起来都未必比得上这位乌先生。即便是他见过的虎蛟族族长，论压迫感都要逊色乌先生一筹。

“你须好好修炼，努力用功，下次见到他，你要能打他十个，记住没有？”吴聿除道。

“师父，乌先生很强的！”吴砺之苦兮兮地道。

“那就八个！”

“啊？”

蕡儿在一旁诧异地看着吴聿除，他这般不庄重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他弟子面前全然没有她想象过的师尊气势、端庄威严，反而似兄弟一般胡闹。这时，她见吴聿除随手将一块乌黑的东西丢给自己的徒弟。那物明显颇重，将吴砺之带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