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擎天伏煞（三）（1 / 2）

翩鸿转了转眼睛，一撇嘴。

吴聿除不以为意，继续道：“若非需要共御外侮，只怕修道界与俗世便会几乎断了联系。”

翩鸿摇头道：“这你应该是说错了。我曾见过很多修道之人活在俗世，逍遥快活得很。”

吴聿除淡淡一笑：“你可见过修行有成之人还会在俗世行走？”

翩鸿抿了抿嘴，眼睛忽然飘到吴聿除身上，洋洋得意地笑起来，不说话。

吴聿除瞥了她一眼，道：“所以我说的是‘几乎’。”

“你是唯一的例外？”翩鸿问道。

“不是。”吴聿除摇头道，见翩鸿松了一口气，吴聿除继续道：“但也差不多了。”

“什么意思？”翩鸿问道。

吴聿除道：“在俗世活着的修道者几乎都与我有些交情。”

“大言不惭。”翩鸿白了他一眼。

吴聿除笑笑，不与她争论：“之所以修道不入凡，一方面是其道行未成之时已久历人间，另一方面则是俗世实在没有修道者所需要的东西，而修道之人也没有俗世之人所求之物。”

翩鸿点着头问道：“那人族诸多王朝与宗族哪个更厉害？”

吴聿除想了想，道：“若是厮杀，随便一个宗族便可平推人族所有王朝。但若比行政御民，则宗族拍马难即王朝。算是各有所长吧！”

“嘶嘶！”

冰翠突然探出头来，抬头盯着洞顶，蛇信不住地向外吐着。

吴聿除看了冰翠一眼，笑道：“一条小蛇而已，不必惊慌。走吧！”

翩鸿朝洞顶仔细看了一番，道：“哪有蛇？”

吴聿除抬头看了一眼，道：“就在你头顶上。”

翩鸿心中一紧，朝上望去，却只见茫茫黑暗。

吴聿除轻轻弹指，之间一点火星在他指尖激射而出。

于此同时，洞顶之上，两团黄光如日月一般骤然亮起，将漆黑的洞道照得一片昏黄。

翩鸿看着那两团径长足有丈许的黄光，松了口气，道：“想不到古人竟然在洞顶设灯，看来还有点良心。”她扭头对吴聿除道：“你怎么不早点儿点亮这两盏灯？”

吴聿除诧异道：“谁说这是灯的？”他手中亮起一团白光，彻底照亮了山洞。

翩鸿抬头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山洞顶上有一道裂缝，其内探出一张径长六丈有余的人脸！翩鸿吓得退了一步，倚在岩壁上，两股战战。吴聿除饶有兴致地看着它。在裂缝之中，隐隐可以看到它蜿蜒盘伏的身躯。

“此为何物？”翩鸿战战兢兢地问道。

吴聿除道：“传闻西北有一异种，睁眼则天明，阖眼则天阴，名曰烛龙。其内孕生火精，有焚山煮海之能。”吴聿除看了一眼头顶的怪物，悠然道：“这估计得是烛龙玄孙的玄孙了。话说烛龙可要比亓舫那老家伙还要大几千岁，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和亓舫一般老糊涂了。”

“人类，你是吴族？”那人面龙身的怪物瓮声瓮气地开口道，言语间并不在意吴聿除言语带刺。

“兄台请了，在下吴聿除。”吴聿除抱拳道。

那怪物盯着吴聿除，迫人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向他碾压而来。吴聿除负手而立，巍然不动，浑似不觉。只是那威压临体之时，却似泥牛入海、海归虞渊，全然不起半点波澜。

许久，那怪物长长出了一口气，竟在洞道内卷成一股狂风。吴聿除足下生根般纹丝不动，翩鸿却只能扒着岩壁令自己不被吹走。只听那怪物如释重负地道：“若是再无你这般修道者来，只怕这方圆数万里便不复存在了。”

吴聿除脸色微微一变。人族疆域不过方圆万里，若真如此怪物所言，那人族便必然会在大灾劫之中灰飞烟灭。他自从进入洞穴，时常会感到心悸。如今看来，这心悸便是源自这堪称灭世的危机。这次灾劫的程度，已经接近魔魂之祖放手一击了。

吴聿除忽然感到庆幸，面对这等层次的灾劫，若非自己亲至，只怕再无第二人能镇压下之。

“这却是何等危机？”吴聿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