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南蛮迷障(七)(1 / 2)
吴聿除沉默许久,忽然问道:“你在院子里可曾见到一口水缸?”
巫狐摇头道:“从未见过。”
吴聿除沉思良久,道:“你走吧。日后莫要再来人族。”他随手抛出一块牌子,道:“你今日帮了我的忙,我没有欠人情的习惯。这块牌子便是我的信物,在外遇到困境之时,便出示这块牌子,他们便不敢为难你。”
巫狐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牌子,道:“真的?”
吴聿除淡淡一笑,道:“我吴聿除的名头,应该还有些威势。”
“吴聿除?”巫狐念叨一句,紧接着满脸写满震惊,有些结巴地道:“您便是……那位吴聿除?”
吴聿除道:“我便是那个吴聿除。”
巫狐抿了抿嘴,突然深深一躬身。她自然清楚,吴聿除当前在天下的地位和分量。而旁边这位制住自己的魔神一般的人物,或许便是传说中吴聿除麾下那支横扫天下的部队主帅?她也清楚,吴聿除此番做法是给予她的一些补偿,但她并非不知好歹之辈,她深深知晓吴聿除这枚令牌对她究竟有多大帮助,甚至可以说有这块令牌在,寻常族长都不敢轻易得罪她。吴聿除这份恩情,她深深记在心里。
“还有,”吴聿除忽然开口,“日后万事留个心眼,不然你怕是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巫狐满口答应,又行了一礼,方才向西而去。吴聿除向旁边那尊渊玄卫看了一眼,渊玄卫顿时施展土遁之法,暗中护送巫狐离去。
“师父,她为何对您如此崇敬?”吴砺之在旁边问道。
吴聿除道:“过去的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他拍了拍吴砺之的脑袋,忽然笑道:“你可知,这次其实你我救了她一条性命?”吴砺之茫然摇头。吴聿除见状,失笑道:“也罢。内里缘由,为师慢慢讲给你听。”
吴聿除带着吴砺之走出祠堂,回头看了一眼夜色笼罩下的古朴建筑,眼中闪过一丝忧色。若自己所料不错,只怕如今情形之严峻还要在自己估计之上。但扑朔迷离的谜团却越来越多,令此事愈发棘手起来。
“师父,我们如今去哪儿?”吴砺之问道。
吴聿除道:“后日便是到张家之日,今日且往南去,寻个村落借宿一宿吧!”(作者注:借宿,一宿。保姆流作者是我没错了
路上,吴聿除教给吴砺之提气轻身的法门,二人行进速度比前几日足足快了一倍有余。到达村子之时,已是酉时二刻。(今历算为十七点三十分
路上二人打了一头野猪,由一名渊玄卫持长槊挑着来到了村口。收回渊玄卫,吴聿除在前引路,后面吴砺之拖着五百斤的野猪紧跟而上。吴聿除见许多房舍不过土屋一座,便不去打扰。渐渐入内,一阵阵犬吠声响起。不过片刻,前方便灯火通明,三五十条汉子持着火把牵着狗从四面八方围堵而来。见吴聿除师徒二人,领头的中年汉子脸上的敌意消减了些许,喝道:“你们是来做甚的?”
吴聿除拱手道:“我们是过路的,看着天晚,想来贵庄借宿一宿,明日便走。”
“过路的?”那汉子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满脸风尘的吴砺之,脸色缓和下来,道,“那便来我家吧,我家房舍多,宽敞。”然后他拍了拍身边的汉子,道:“帮人家孩子抬抬猪啊!还有,你俩别偷摸割人家猪肉!”
那俩汉子拍着胸脯道:“大哥,这种缺德事儿俺们干不来!”
吴聿除笑了笑,道:“一只遇上的野猪,算不得稀罕物。乡亲们疯了便是。”
领头的汉子摇头道:“这是你费力打的,俺们没出力,要不得,要不得!”
吴聿除道:“我们师徒前来投宿,身上又没钱财,便拿这头猪抵钱,你看如何?”
“不当事,不当事!”领头汉子固执地道,“住间空屋要什么钱?都是穷苦人家,哪有难为过路客人的道理?”
吴聿除摇头道:“也罢,这头猪我俩也吃不了,今夜算我请诸位,大家分块猪肉吃,这总行了吧?”
领头汉子见吴聿除执意如此,摇头道:“也罢。”转头向身后那人吩咐了几句,待那人点头钻入人堆,方才道:“随我来吧。”
见领头汉子点头答应,那群人里才传出几声年轻人的欢呼声,但紧接着就被旁边的人呵斥回去。
一群人簇拥着二人到了村中间的一处院落,不过是几间石头房围城的院子罢了,仅仅比那些土屋好上些许。房子门前,早有一个老汉拄着拐杖站在村口。那领头汉子快走几步到了老人身边,叫了一声“爹”。
那老汉点了点头,道:“还不把客人请进来?”
领头汉子招呼一声,吴聿除才随着老汉走进大门。
“不知小哥是哪里人氏?作何营生?这是要到哪里去?”老汉引吴聿除进了正堂,点了盏油灯,待众人坐定,方才问道。
吴聿除道:“晚生乃东域吴家之人,与徒弟行走江湖,随遇而安,闲时打些野味儿换些粮食求个住所罢了。”
那老汉盯了吴聿除片刻,道:“老汉我年轻时候走江湖,见过许多奇人。当时便听他们说起,有一些人与我们这些凡人不同,小哥可听说过?”
吴聿除笑了笑,道:“木匠做不来瓦匠活,庄稼汉打不了铁,都是谋生手艺罢了,有什么稀奇?”
老汉摇摇头,瞧着他道:“后生,你万不可这般想,尤其是在这里!你看那张家,在这里便是土皇帝!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招惹不得的呦!”
吴聿除皱了皱眉,道:“我在北边的时候听说,张家还是有些名气的,算是守卫了这片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