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驾尊丹京（三）（1 / 2）

“你可听说过北朝峰？”吴聿除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愕然，，笑吟吟地问道。

何采莲思索片刻恍然道：“公子是说那位赤凰令主？他在中域可是一流人物，听说性子也有些……有些乖癖。若是他，这倒是难怪了。”

不料吴聿除却是哂笑道：“若是北朝峰，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与我这般说话。书写此信之人乃是其太祖爷爷，首代赤凰令主北世归。这小子还真以为不署名便不会被我认出来？真是天真。”

何采莲闻言，却被骇得脸色大变，道：“北世归老前辈？那可是三四百年前的人物了，公子……与他认识？”

吴聿除笑道：“四百年前他路经伏魔山，我与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四百年前？”何采莲瞠目结舌。

吴聿除见状，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你的修为尚浅，也难怪不知。未来你若能达到北世归的修为，每过百年不过如常人活一纪十二载而已。你若百尺竿头再进一步，寿数便可至三五千载。那时，即便二千余岁，你也是少年模样。

“吴……”何采莲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只是方一开口，话语便是一顿，显然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吴聿除摆摆手，道：“你便如平日一般看我便是。若论辈分，这天下与我同辈者寥寥无几，见面便是各种拘束，何苦如此？我与天下皆平辈论交，你们相遇之时再各自排辈便是，不用顾及我。”

何采莲闻言，颔首浅笑道：“若只看面相，绝然会以为公子尚未弱冠呢。”

吴聿除摇头笑道：“我若不入俗世一趟，便当永为少年模样。山中无甲子，岁尽不知年。过往日子我不过终日苦修，所知世上之事不是源于书册便是源于人言。自出山以来，我愈发觉得，这天地还是须亲自走一走看一看，才能弄得明白。”他望着何采莲，继续道：“不过山中也有好处，见不到世间疾苦，看不到人间惨剧，总能自欺天下太平。”

闻言，何采莲轻轻“嗯”了一声，便低头不语。金色的阳光投到庭院之中，在她粉白的面庞上镶上一层金边，煞是好看。吴聿除长叹一声，道：“毕竟人心隔肚皮，此次倒也算是有惊无险。”

“为什么有人会给我下毒呢？出卖我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何采莲蹙着眉头，这个问题显然困扰了她许久了。她完全想不到，会有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暗下毒手，险些将自己置于死地。

“人心。”吴聿除摇头轻叹一声。他在典籍之中自诩看遍了人间算计，但真正亲眼得见这等事例依旧不免唏嘘。他想要安慰，但终究无从开口。过往岁月虽漫长，但在心性上，他倒也算得表里如一。

“放心，真相总会大白的。”吴聿除如是道。但真相真的是当事人所想知道的吗？吴聿除清楚，未必。自己此番探求真相，也不过是帮她扫除后患，以免她日日生活在担忧之中罢了。至于是否令她知道真相，还要看她自己究竟如何看待。毕竟许多时候，真相比直接的伤害更伤人心。

日影渐斜，何采莲已回房休息了。列钦昊忽然出现在吴聿除身侧，道：“吾主，是否现在发兵各族？”

吴聿除遥遥望向东方，似乎听到了人族所谓正义之士争先恐后对自己口诛笔伐的“盛况”。他倚在椅背上，摇头道：“再等等，让他们闹得再大一些。”

人族西域。

此时吴聿除已经是近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嘈杂的声音中总能轻易找寻到有关吴聿除的只言片语。

“数典忘祖之辈，枉为人身！”

“怕不是外族招的一条狗，故意给他们送把柄！”

“有人还说他为人族挣脸，屁话！这会儿他怎么和条狗似的躲起来了？”

……

相较而言人族其他四域倒是少有人谩骂，只是些许不知深浅闲人方才对他有所争论。而真正了解吴族为何的古族豪门，反而尽皆缄口，观望着事态走向。

灰色庭院之中，各色人等齐聚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