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 阴阳鱼,黑白子,神羊临峰(1 / 1)
随着透明莹液的入口,童抱瞬感甘美,不觉闭目体味。啜饮不停,待童抱明眸重睁时,那曾经大若牛头的透明莹液球已视之如马目,念感周遭,童抱惊觉自己已与草木林等高,刚刚的拦路之绿蚜虫,又变成了可拿捏的角色。童抱分念知道了透明莹液的“巨大”作用,哪能放过此回复身量的机会,东扒西找,敛饮透明莹液。当童抱已恢复到又开始了追蜂赶蝶时,那透明莹液的“巨大”效果几乎失效。童抱念寻昔时玩伴,已了无踪影。突然,几声鹊鸣吸引到了童抱的注意力,童抱抬头见那喜鹊正在高枝间跳跃,似乎要表达某些意愿。喜鹊见童抱不为所动,便窜向空中,朝着童抱身后的荷塘飞去。童抱目光随动,见到荷塘之上乌云密布,而荷塘范围之外依旧艳阳高照,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童抱见此方知那喜鹊高鸣之意,自己也不觉被此异象所吸引。
塘上乌云愈来愈浓,浓黑如墨时,终于有人云上倾盆,滴滴浓黑砸向平静清澈的塘面。奇怪的是,塘水并未因滴滴浓黑的浸染而变色,依然澄澈如初,塘面绽放无数水花,说明那滴滴浓黑着实与塘水有了亲密接触。童抱散珠分念甚是不解,念生明晓之愿。浓墨液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童抱念察时久,倦意渐生,不觉入眠。梦中墨雨依旧,自己侧卧于塘畔树下,恍惚间已置身于浓墨雨幕中。感雨滴清澈如那塘水,无一丝墨染,反观塘中之水,却浓黑如墨。童抱飘飞入塘,察观己身,塘中部分为黑,塘上雨幕中为白。黑白如此分明,也出乎分念意料。分念因之出梦,入目的仍是与刚刚梦境情形颠倒黑白的呈现。分念好奇,冲入雨幕,影身着墨,念坠入塘,念白身黑,各居一方,童抱却自感一体依旧,行动自如。
塘中的荷花无论是在梦中幻中皆是绿意盎然,不因梦幻而现别样。塘水中有游鱼成群,熙熙过往,其中一条金色鲤鱼被众鱼拥以为首,皆尾随动。恰就在童抱散珠分念念注到这尾头鱼时,头鱼亦是似有所感,竟跃出塘面,在那墨雨幕中游走,金色依旧。童抱注意到金鲤在其中吞吞吐吐,那漆黑也有了淡化的趋势。荷塘中不知何时亦有一条金鲤却是金色褪尽,呈现为乌黑的颜色。塘中已浑浊不堪,不能视远。相反,雨幕中却是亮白一片,黑白真的颠倒。童抱塘中念与雨中身已重新和合,可在雨幕与塘内随意游走而不再被它们染污。那两条鲤鱼也是相融合一,成了一条黑白明暗各半的阴阳鱼。这条新生的阴阳鱼在童抱惊得合不拢嘴的同时已钻入影身之中与那锦鲤合了体。
童抱在其入内后,疲惫尽失,又开始了四处张望。童抱合体影身立于塘边树下,塘上黑色雨幕早已变为清云,塘中清液成了墨汁。童抱视线刚欲离开,一声鹊鸣现于塘中荷上,那绿荷依然一尘不染,绿意盈盈。塘中绿荷数量不多,尤有一枝独秀。那只喜鹊恰恰就是立于其浮塘阔叶之上。只见它又喜意盎然地鸣叫了几声,似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童抱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只鹊鸟,好奇它究竟喜从何来。鹊鸟甚是“配合”,很快地就给出了答案。只见它急不可待地啄向独秀之荷的蓬肉,随着喙触蓬实,轰然雷动,塘上又有清云汇聚。鹊啄未受其扰,将一枚新鲜莹绿莲子啄了出来,啃去皮肉,现出白色莲种。童抱也为塘上再次云变而不解。鹊鸟喜啄,再次啄出一枚,这次的响动不是雷动,而是塘液舒涌,乌黑之色也随着这枚黑色莲子的被剥出淡了一分。鹊鸟啄剥不停,每当白色莲子现形,塘上黑浓,黑色莲子现形时则塘液清澈。童抱散珠分念算是看明白了,这塘中独秀之莲的种子有着使得这片荷塘天、液色变的能力,也难怪那鹊鸟欢喜啄剥。随着莲子尽显,黑白分明,塘中天、液复现那上黑下白的景致,也就在这一刻,莲子和鹊鸟消隐不见。但童抱分念却即刻知道了它们的去处,原来,这鹊鸟就是散珠鹊啄分念所化。鹊啄分念感念着影身中随机黑白变换的莲子,念满意足。对于与童抱出现在同一幻境中这件事,它也是在那黑白莲子浸融入影身的那一刻才知晓的。或许这也预示这黑白莲子与那阴阳鲤鱼之间有些渊源,童抱分念亦有同感。
某一处,羊朝的幻境也同步出现,本来共居同一影身的三只羊儿分别出现在了三个不同的地方,羊儿们的形象也不同于前。其中一只生的高大神骏,金色双角直刺苍穹,周身毛色纯白,一尘不染。昂首直背,眼中金眸闪耀精光,咄咄逼人之势尽出,四足下分生有白色、蓝色、黄色、紫色的祥云,腾云跃空,安于天际。其中一只生的同样伟岸,艳红独角粗壮精干指向上前,周身无毛,体黑如墨,似纳百垢。松首舒背,眼中黑眸幽光跳动,不屈桀骜之气磅礴。四足下分生有红色、黑色、橙色、青色四色焰火,踏火履地,行于荒炽。最后一只生的就相较前两位“娇小”得多,灰色双角环绕分指天地,周身毛色斑驳,不清不浊,平首柔背,眼中清眸既无咄咄之势,也无桀骜之气。时露祥安暖意,四足下无云无火,绿意盎然,安于浓浓生机之中。
那高傲神羊行于天际,在各色祥云中寻食上清清气,纳新吐浊。行至某地,有山高耸入云。神羊从未见过如此高山,见之新奇,便降下云朵,落于高山之上。这山峰峰顶白雪皑皑,入目满是冰封。神羊踏雪而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凝实,毕竟它终日行止于云端之上,这松软的雪白都使得感受到一种自己骨子里所缺的踏实。可当它踏上那封峰坚冰时,已没了从容淡定。开始逐渐地加大踩踏的力道,那强有力的岿然反震之力,令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爽。神羊的天际生涯使它天生神力一直得不到充分地释放,因无坚实之地,力无所着,甚感憋屈,但心态却是日渐猖狂,表现倨傲。随着神羊多次的腾空而起及轰然坠落,使得它生来郁积的不舒展、不尽情都得到了释放,极大地缓解了它心境中的不平衡,那猖狂与倨傲自然而然地随之清减。神羊都有些怀疑自己一直安居的上清之地是否是真的天堂,开始喜欢上了这冰封山巅,哎,可怜的神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