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墓穿之后(2)(1 / 2)
这“狼少年”心想着:
“怎么回事儿?难道,她看不出来,那些黑狼只对她感兴趣吗?”
“而且,自己‘身下’这个愚蠢的小女子,竟还是穿着一款尺寸极为合身的清心派男子道袍……?”
“只不过,那清心观的一门之掌、‘猎卫道人’无为子,不是一向对外宣称,他自己只收男学徒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误以为,那身灰色道袍是她偷来的,可怎么就能随手一、就偷得如此贴合她身材呢?
再定睛细细观察一番,他面前这位蠢蠢萌萌的小女修,她脚下的功夫,看似,也十分了得啊!
“那么,她,和那个牛鼻子老道无为子,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此看起来,许是匪浅呢!”
“而,此时此刻,她,又为什么非要从黑狼洞里把我给背出来呢?”
“莫非,她的道行尚浅,情急一时间,居然看不出来,我是……”
心中的自说自话戛然而止,转念间,“狼少年”还是觉得,不能因为对方是个女子,就掉以轻心、盲目相信。
十有八之九,大概,也是为了他身上多出来的、那一副本不该属于他的“妖心魔肝”,才来的吧……
那些垂涎三尺、挖地三丈,就算是拼了命、做梦都想要他那副活心肝的人,还真无所不用其极啊!
“狼少年”心中暗自冷嘲着:
“哼!这一次,他们不仅搬动了清心观和无为子的势力,而且还派出了个如此这般的小女修,是终于准备要用上美人计了吗?”
“可惜啊……毫无半丝的女——人——味儿!”
身后的一群黑狼穷追不舍,越来越近,九小寒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急。
她后背的“狼少年”随着她左一步换又一步地上下高低颠簸着,好几次,他的后脑勺,时不时地会撞到头顶的山洞岩壁上,磕得他头盖骨生疼生疼的。
然而,头皮再疼,也不如那随之震颤着、而从心窝和腹部的那两处伤口流出的血量在不断增加传来的剧痛感,让他原本想要轻蔑一笑的嘴角,又不得不轻轻挤出了“嘶”的一声吃疼来。
在亲生母亲离世之前的那些日子里,有过很多次,他都充满了非常强烈的自、残式冲动,他也曾经试图着亲手对着自己来剖心挖肝,想要以此方式来彻底终止那些被周遭的贪婪所驱使而来、对他施加的各种折磨。
然而,无论他怎么着的折腾,他身上那些伤口都能很快地自我恢复。
不管受到多么重的伤,换个何种残忍的剖挖、或是他自己如何的死法,只要睡上一觉,他还是能够好好地醒来。
除了,伤口处会留下些许疤痕和疼痛之外,他仍旧活着——只不过,这种没完没了被折磨的活法儿,他自认为,还不如死个痛快!
更何况,他那副可以不断死而复生、持续增长的心肝,无一不都摆上了那些达官显贵的餐盘,却没有一次是用来救助那些身患重疾、不治之症的平民百姓。
而,每次,以母亲的性命来要挟他就范的人,并不是那些达官显贵,正是他的亲生父亲!
这一世,生而为人,他的命运,又是如何的……生不如死呢!
他每每侥幸地活回来,只能默默地期盼着老天爷,让下一次的抛心挖肝,来得再晚些时辰、再晚几日,如此一来,他和母亲便可以多过几日的清净日子。
为了不再撞头,“狼少年”将脸的一边侧过去、紧紧地贴在九小寒的肩头,毫无男女性别之避讳。
难道,这个蠢蠢的小女修,的确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被“神仙索”捆进的这个黑狼洞来的了?
难道,她进洞之后记忆力出了什么问题?她彻底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吗?
九小寒舍命救人的行为,却在“狼少年”的眼中看来,着实显得有点奇怪得很呢!
他的双眼漆黑如墨色、目光犀利,紧闭的双唇缓缓开启,渐渐地,口中上下左右四个獠牙渐渐露出锋利的尖角,正对准了九小寒的脖颈血管。
刚要张嘴咬下去,眼角的余光却在无意间着,扫视到了九小寒那双在黑暗中大放异彩的蓝瞳。
而说巧不巧地,他似乎隐约地看到了她后脖颈处一丝忽明忽暗的微弱红光,可,形状却又不太清楚,有点像……
不知是疼痛所致,还是他忽地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尽量在这黑暗的洞穴之中再看得通透一些:
是……那朵他久违五百年的蓝枝花吗?!
可,就在他想到这儿的时候,恍惚之间,那道转瞬即逝的微弱红光,便倏地泯灭了,再也消失不见!
“莫非,真的是你么?还是我一时的眼花错觉呢?!”
少年开始自我怀疑,同时,他也对自己“身下”这个小女子产生了一些由衷的好奇。
于是,他缓缓地收起了四颗锋利尖锐的獠牙,惨白而干涩脱皮的双唇也慢慢再次合上,也顾不得自己周身的伤痛了,心道是:
“好吧……既然,你的身份,尚且还说不清道不明!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蠢蠢的小女修,究竟想要把我背去什么地方呢?”
其实,还有一点,让他想不明白的,就是,从狼口脱险之时,本来,自己逃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然而,她居然还有心思和空闲,用她手里的那柄破剑,挑了我那匹骁勇善战的‘黑头狼’的七根额毫,她要那些狼毫,做什么呢?”
“难不成,是要带回去当战利品、留作纪念,或是家中缺些毛做笔练字,不成吗?这丫头的嗜好,还真是够……够怪癖的咧!”
大概是被颠簸着,着实令他有些头晕脑胀起来;也可能是先前失血过多、伤势实在太重了的缘故。他虽然已经暂时醒来,但却始终赖在九小寒后背上一声不吭、自顾自想着些有的没的。
在刚刚想到了这一系列最关键性的细节问题之时,就好像感觉到,自己有些忧思过度、头疼得要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