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司仪（1 / 2）

茶烟袅袅腾起，模糊了落无尘的眉眼，他重新进入了一家茶铺，坐于靠窗的桌前，轻抿一口碧螺春，发出惬意的叹息。

但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悠闲，心里思忖一些事情。

当初第一次见到揽月时，他骑的正是冲虚璃晶马，后面为落无尘送行备的马，也还是同一匹。

他绝不会认错，因为那匹冲虚璃晶马的额间有一小撮淡淡的白毛，只有细看才能发现。

而落无尘在穿越林海时，因为地势原因放弃了骑马，将它留弃在那里，之后便又重回锦玉城，这也是第一次的循环。

揽月能骑同一匹马回来，是否就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一切都重合上了，解释得通。可这明明只是一个时间线上的闭环，但又生出许多未知！

如果落无尘当初做出的是另一种选择，带着冲虚璃晶马绕开林海而行，揽月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个时候回到锦玉城呢？是不是就不会与落无尘相遇？是不是也就没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循环的真谛吗……”落无尘不由得轻语，微微垂眸，凝视着杯中的茶水，倒映出深邃的赤瞳，“现在的我弥补过去，过去的我诞生现在。”

“首尾相连，因果一体……”他将目光移开，嘴里呢喃着，声音越来越轻，最后遥不可及。

这是既定？还是偶然？

或许没人说的清。

思绪拉回，落无尘还有一个最疑惑的地方，揽月出城是去做了什么？至少肯定不是去见所谓的“故人”。

连马匹都没准备，难道是什么急事吗？

“老板，茶。”

一阵香气忽然扑鼻而来，落无尘忍不住抬首望去，只见一个头戴斗笠，遮住了面容的女子走进茶铺。

虽然见不到样貌，但依旧能让人感觉她倾国倾城，材质薄而细腻的轻纱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曲线，显露出那双纤细修长的双腿，肌肤白嫩透红。

落无尘目光一凝，盯住她手腕的一个镯子，泛着冷幽幽的蓝光，上面雕琢的纹路像是剑印符文。

虽然没有见过，但落无尘的直觉能肯定这是飞剑！

飞剑模样多变，在没有斗法时可以幻化为另一种物品，方便携带。更何况对于大多数剑修而言，飞剑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斩人顺手就行！

也有剑修会将飞剑置于空间储物器中，但若要斗法时，比的就是谁出手更快，讲究“瞬息万变”。

飞剑斩人，稍纵即逝！

这样的做法，可能会让自己慢上别人半拍，而平白丢掉性命，所以也没多少剑修会去这么做。

那种熟悉的气息……

“是司仪，持一柄玉真剑，之前和酒肆斗法的那个。”

精神核心的空洞中，传出这样一道神念，落无尘心念微动，回音问道：“你们之前遇过？”

“嗯。”

那道神念骤然变得非常微弱，就像火烛燃烧到尽头一样，只能言简意骇地回道。

落无尘蹙眉，神念犹如一根弦线探入精神核心，只见另外两个“落无尘”的魂魄已经虚弱到几乎透明了！

他顿时又惊又疑：“怎么回事？！”

“有其他时间线上的‘落无尘’察觉到了这里，在汲取我们的魂魄。”

黑暗中，他们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平常人面临死亡时该有的惊惧，或是其他表现。

也许，对于他们而言，彼此吞噬不过是不同的“我”互相弥补，他们还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依旧存在。

那四点“烛光”渐渐由明转暗，又猛然暴涨，仿佛一团篝火。

消亡的最后，他们留下警示：“要小心……月！”

落无尘默然，悄无声息地将神念收回，他没有试图去和对方争抢，免得打草惊蛇，知晓了自己的存在。

不过如果对方全面地消化了另外两个“落无尘”，也一定会知道他的下落，看来不得不防了。

一念及此，落无尘立刻起身，虽然他知道消化记忆碎片不可能那么快就完成，但还是要离开。

因为，司仪坐在了他对面。

落无尘浑身绷紧，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她认出自己了？

《清虚魂胎化神轻赋法》运转，神念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时刻戒备司仪，说不定她会随时暴起！

直至走出茶铺，落无尘才稍稍放松下来。

“轰！”

无声的巨鸣在他脑海中炸响，恍惚间好像置身于精神核心，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简直让人窒息。

另一个“落无尘”与他面对而立，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会？！”他失声叫喊。

“落无尘”似乎也很惊愕，他原本只想一试，没想到真的和另一个自己建立起了沟通的桥梁！

电光火石之间，落无尘立刻切断了神念联系，斩得干干净净，运转《清虚魂胎化神轻赋法》中的一篇“守虚”，将对方想追过来的神念阻挡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