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番外）：周年贺文（2 / 2）

但望穿古今，又有几人能强行跨越岁月长河，这是大忌，必会招致天谴！道长因此承受了无量的因果大劫，自身道崩。而后他的本体道尊太易，为了避免受到影响，将这一部分本源分化而出，所以落无尘才能重塑道长。

故此道长对落无尘有大恩，而且也不止一次曾为他消灾挡祸，强改天命，他也一直心存感激，敬如师长。

一曲毕，排骨又为道长泡了一杯清茶，询问道：“闭关数百万年了，你有窥见前方的路吗？”

道长面色有些凝重，缓缓开口，一语惊人：“仙之上，或许确实还有境界，可以称呼为——超脱。但我感知到的是一片幽雾，没有了方向，模模糊糊，难以触及。”

落无尘默然不语，深知道长所言非虚。他在诸天万界的尽头演化道果，遨游在岁月长河之中，一世又一世，体验感悟着种种大道，却也难进寸步。

排骨眉头微蹙，莫名想到了祸源的那句自语，如同魔咒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仙不是终点，芸芸众生，包括你我，都不过是在那人的布局之下……可悲！可叹！”

“真的会有那样一个生灵吗？”道长沉吟着，似是有些不信。

“难说。”排骨摇了摇头，“或许有，或许无，取决于我们相不相信。”

落无尘突然问道：“会不会是那位开天辟地的大宇宙创世者？或许只有他才有超脱仙道之上的伟力。”

道宫殿内忽然静了下来，三人没有再言语，而是各自默默推演着，转瞬间便洞悉了从古到今的一切。

“不太对。”排骨轻语道，眸中精光暴涨，神色讶异，“寻遍岁月长河，他似乎不存在于这片古史之中。在过去，在现世，在未来，关于他的只有一片虚无。”

“同我们一样抹去了自身的道痕烙印吗？还是超脱在了岁月长河的源头之上？好生厉害的手段，连我等三人都追溯不到。”道长轻叹。

“冥冥之中，大千世界，无穷宇宙，天地之间似乎运转着一种特殊纹理的波动轨迹……不可知，难以窥观，那到底是什么？”落无尘低语说。

“真的是那个生灵在布局吗？”道长面色有些凝重。

待到暮日西斜，三人也没有推演出什么，但心中确实有感。而后落无尘和道长相继离开，各自回到了居所。

落无尘的道场非常广袤，黄昏时的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染成晚霞，一座恢宏大气的神帝宫宇矗立于此地，流淌着大道辉光。

“铮——铮——铮——”神帝宫宇内，铿锵剑鸣一声响过一声，拂面而来的清风忽然生出几分寒气，刮过肌肤，让人隐隐生痛。

惊世剑光徒生，撕裂天穹，茫茫万道在悲鸣，仿佛有一柄蒙尘已久的利剑终于映光长照，展露出了不可一世的锋芒！

不用说，落无尘便知道了是谁，想来剑天帝又在与云怜切磋了，这个后来者曾让他一度惊叹不止，如今也走到了与他同样的高度。

道观内，太易睁眸望去，而后又将目光收回，拈起一枚白棋，细细摩挲了几下，“吧嗒”的一声轻响，落在了交错纵横的楠木纹枰上。

与他对弈的正是道长，三面都被他的十多枚白子合围，以边角为根基，隐约间连成了一条腾跃的大龙。

“前方真的还有路吗？”太易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道长淡淡一哂，将黑子投入合围入之中，像是孤军探入，以试白方应手。

“那你又怎么知道走出来的路便是正道？”太易神情悠然，又下了一子，放在棋盘的一角，对黑子的试探置之不理。

道长未语，专注落子，进入最后的收官阶段。一局作罢后，清点盘面，白方输了三目，太易的脸色顿时略显难看。

“未到最后，又怎能轻言一切？”道长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