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差异性（1 / 2）

“你不会又要揍我吧？”

林阳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不敢立即答应卡朵莲的请求。

“不会，我能克制住冲动，我保证。”

“行吧……”

林阳见卡朵莲说得信誓旦旦，于是相信了她，开始释放内力。

“嘶……”

卡朵莲感受到情绪的涌现，倒吸一口凉气，淡如秋水的神色间浮现起几分复杂。

林阳深怕她控制不住，关切道：“你还好吧？”

“还行，再让我感受一会。”

卡朵莲低下腰，双手合在胸前，两大团饱满随着轻微的喘息上下起伏，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在体验何种情感。

林阳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输出内力的同时也在手中悄悄备上了一份软骨砂。

相比起等内力慢慢消散，直接出手是更为快速有效的方法。

他必须保证自己能第一时间制止卡朵莲，否则一旦开打，光凭那把制造风刃的神兵，就足以将整座据点拆得七零八落。

不多时，卡朵莲停下颤抖，眉宇间染上怒色，急促道：

“可以了，把内力收起来吧，我有些生气了……”

“好！”

林阳不敢怠慢，立即停止输送内力，但空气中还有着残余的内力。

所幸，诚如卡朵莲所说，她能够克制住冲动，至少在短时间内并无大碍。

一段时间以后，随着林阳内力的彻底消散，她就又变回了那位冷漠无情的审判长。

林阳松了一口气，关切道：“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

卡朵莲平静道：

“就像光的背面也会有阴影一样，我虽记不住情绪带来的感受，但能记住情绪消逝时的滋味。”

“啥玩意？”林阳听得一头雾水。

“一种空洞的感受，并非哀愁与悲楚，而是失去本身。”

卡朵莲解释道：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它是残缺的拼图，魔方不完整的一角。”

“听起来……不太妙？”林阳汗颜。

“不，这是好事才对。”

卡朵莲注视着林阳的双眼，平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狂热：

“没有残缺，完整就没有意义；没有失去，收获也将可有可无。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这样或者那样，没有差异，没有区别，没有意义……”

林阳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忙道：“等、等一下，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卡朵莲……你该不会，连左右、大小、对错这样的基本概念也无法分辨吧？”

“当然可以，只是……我太迟钝了，连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卡朵莲略微停顿道：

“我这么说，你能够听懂吗？”

“嗯，大概能理解吧。”林阳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真的……吗？”

卡朵莲微微惊讶，然后低下头道：

“我知道了，你是在安慰我，对吗？没关系的，我不会感到难过，你也不用为了安慰我而撒谎。我的情况，大概也只有我自己清楚。”

“不，我真能理解。”

林阳环手于胸，正色道：

“人对事物的判断主要来源于感知和经验，而感知又来自于观察。卡朵莲，你因为没有情绪，体会不到事物带来的具体感受，从而下意识地采取经验，忽视了观察带来的感知。殊不知，即便没有情绪，观察与感知也始终存在，只是它们都被你视作了经验的一部分，其中的差异性更是在习以为常中受到忽略。直到你接触内力，内力中蕴含的强烈情感让你无法忽视，你也因此重新理解了事物的差异性，我说得对吗？”

“没错，就是这样。”

卡朵莲震撼到无以复加，说道：

“不敢相信……林阳，你真的只有高中肄业吗？”

林阳听到这话，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这是人身攻击吧？

这就是人身攻击吧！

卡朵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平静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谈及学历的，这会让你感到很受伤吗？”

“没、没事……”

林阳欲哭无泪，强笑道：

“总之，还是得恭喜你找回了一部分情感，这是个值得高兴的时刻，所以就别再说关于学历的话题了……我会很难过的。”

“有道理，收获总是意味着欢喜，不过……”

卡朵莲沉思片刻，说道：

“高兴，我现在要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