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坦白真相(1 / 2)
穿过几段狭长的走廊,顺着灵能壁画的方向往前探去。他们四人在开启了第二道入口后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为了缓解徒步过程中带来的无聊感,维尔德给他们讲述了不少较为轻松有趣的历史民俗故事。有关古阿卡迪亚的皇家秘闻,千年前的埃斯特洛七百王国,威利-杜尔群岛上传说的精怪,以及万德娜山峰上的天象纽带奇迹。
每个简短而丰富的故事都栩栩如生,有他从书上看到过的,有的是从旁人口中打听的,也有自己亲历过的事件。当前一个故事快讲完时他又能无缝转接到另一则故事里,不仅如此维尔德还时不时会让塔拉翻开那捆厚重的卷纸,在某篇某页上读出当时的记录或者事后的回忆,用文字诉说着各种奇观异象。
这些精彩的故事让奥里克与雷贝拉听得入迷,他们都是没离开过北方世界的孩子,头一回听见这世界之外发生的野史俗闻。以前听过的那些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者带有色情内容的黄色段子,要么就是长篇大论的家族史诗和先祖传记,用词华丽但多是重复内容。
最令他反感的是那些传记无一例外都是用星神语书写,刻意强调柔和优美的词组发声,写作时徒增不少困难;那东西既不是字又不是音标,抄下一篇诗歌如果用叶德语书写甚至用不了几分钟,要是用星神语书写半小时能写完就算谢天谢地了。据巴施维克叔叔说,学习星神语是为了凸显骑士内在的修养,不能与凡人共用相同语言沟通。他倒是宁可做个下等贵族,哪怕降低点生活质量也不想学一个词七十多种写法的星神语。
“记录-48,113,此时维尔德大人与我和亚达拉来到了万德娜峰的最后一阶,向导哀求着我们别再坚持往前了,他说若是激怒了风暴之王的神使,我们都得死!而维尔德大人并没有感到愤怒,又对他不厌其烦地解释了一遍极光风暴是自然现象,并不是星神降下的神罚。可那位向导没等听完就慌张的跑下了山,口中怒骂我们是灾祸的使徒,是想要骗取他的灵魂。”
“他真是个胆小鬼,这有什么好怕的。在奥里克大人的家乡,居民们聚在一起观看极光都快成了家家户户固定的节日。”
雷贝拉嘲弄着记录里的这位向导,居然能把漂亮的极光当成神罚,没想到还有这种无知的人。
“那你可错了,在埃斯特洛越是往西走,就越能碰到诡异的气候和天象。还记得我开头说过的吗?纵使在阿卡迪亚也鲜有人敢翻越过赤锈山脉,那种摸起来有些温热的深红色岩石,伴随着铁锈与血腥味。若不是那里早已被开发成温泉圣地,普通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肯定会吓得发抖吧。”
“试想一下你独自走在那些空无一人的山路上,总会隐隐约约嗅到腐烂的气息,那些近似血液干涸凝固后的味道,却又找不到源头。巧的是碰到几只非正常死亡的动物,腐烂的难以辨认却在冒着热气。你肯定会感到浑身发冷,但身后的就像被什么东西跟着一样,能感受到外来的温度,就在这时你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看“咚”的一声!”
雷贝拉突然被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之后就听见维尔德哈哈的笑声,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笑点快说不出话了。
“你还好意思说他胆小,你不也是被吓了一跳吗?”
这句说完,包括塔拉和奥里克在内也都笑了起来,搞得雷贝拉有些脸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自己的身上确实好像有些升温,似乎在他旁边有什么热源跟着,加上他说的那种场景真的有些诡异,巧合的环境下突然听到大声喊,把我吓了一跳才让他得逞。
等笑声逐渐变小,雷贝拉才敢张口说话。
“教长,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说完那些话,我感觉自己身上确实有些燥热,似乎真有什么的东西在跟着我一样。”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在灵能充沛的环境下带着反灵能武器肯定会感到炎热,你说对吧奥里克阁下。”
听到这句话,他不敢再开口。可能从见到他那时起就被猜到了,教长和奥里克大人都早已知道尤蒙的这些小动作,可我却在他的面前不敢坦白,直到现在被戳破。这可怎么对得起奥里克大人对我的信任啊
见他许久没说话,维尔德有些奇怪,便问身后的奥里克说:
“他这是生我的气了吗?”
“嗯我想又是尤蒙干的。”
“就是那个军士?他又怎么了?”
“让我猜猜,在辩不过我之后,他怕你心生歹意,故意安排雷贝拉带着反灵能武器,跟随我一起进入遗迹,防止意外发生吧大概。”
“呐,他还真是个负责任的老师啊。”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轻松的对话有点让扈从听不懂了,似乎奥里克大人对尤蒙的算盘了如指掌,完全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大人,我”
“是怕被我责骂吗?怎么会呢,你只是在尽职自己的责任而已,尤蒙也是一样。”
“扈从,不要觉得那种程度的武器能够杀死一个血系持有者,这东西连我的共生者塔拉都伤不了分毫,在杀人这件事上我可是比你清楚多了。”
维尔德用非常冷静不带有任何语气的话回复道。给雷贝拉的感觉就像是冰冷刺骨的极寒,嘴上没对他有什么恶意,可还是感受到了令人不适的气氛。奥里克有点疑惑为何教长突然这样说,难道又是什么新故事的开端吗。
维尔德觉得此时也差不多了,他控制了自己的呼吸速率,再次长叹一声准备对接下来所说的做好心理准备。
“是时候告诉你们我罪恶的过去了。”
“奥里克阁下,无论你是否相信,无论你的随从们是否相信,我承认之前一切苦难均为本人造成,我不会辩解或是推脱。这之前是谁干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我是塔梅尔的祭司,仅此而已。我会用余生为死去的无辜者赎罪,结束我一手造成的灾难。”
在逃避和妥协的选项里,维尔德选择了另一条路。不知是何等的勇气或者意志才怂恿他说出这句话,他大可以换个名字改头换面在北方生活。可能是与奥里克聊天过程中感受到了真诚的热血;也可能是因为与雷贝拉交谈让他想起死去的无辜者产生了愧疚;或者像是塔拉那种数千万挣扎在底层的奴隶们让他无法一瞑不视。突然而来的无数回忆使他想让维尔德这个名字被世人记住,最终他拒绝了其他想法,转头直面自己过去的人生。
“您怎么了?”
听完他说了一堆这种话,奥里克不太清楚指的什么意思。他想如果是教长这样看起来开朗的人,实际上却背负了无巨大的责任。这得需要多强大的内心和意志才敢直面它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