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天牢探查（1 / 2）

几个呼吸间，皇上完全冷静下来，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临近除夕，按制需重新更换龙袍宫衣，子时一过，太后与我以及嫔妃们便更新衣，以示辞旧迎新之意，往年定制新衣的事都交给景鸾阁，今年也不例外……”

玉小霜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此时提到景家，不会与皇帝中毒有关吧？

“前几日，景家大小姐亲自将新衣送到各个宫中，予太后，朕，还有嫔妃试穿，若有不合身之处，返工改良。朕那日有些繁忙，便让小太监将新衣放在一旁，到第二日，储公公来报，那小太监小李子死在自己屋里，看样子像是中毒。

此事蹊跷，朕便宣楼老太医带霁月进宫验看，确是极厉害的毒，问讯之时，同屋的太监中有人说，小李子昨天将新衣送到朕这里的路上，不慎摔了一跤，吓得赶紧将新衣捡起来叠好。霁月考虑到毒气从手掌侵入，便去验了新衣，确实有毒。”皇帝知道玉小霜与景凰交情深笃，说到这里，便停下来看着玉小霜。

玉小霜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却又缄口不言，垂头聆听，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与小李子一同当差和共同起居的其他太监相互印证，小李子那两日并没有乱吃乱碰什么东西，只有那新衣。朕派人向太后和嫔妃那里打听过，都试穿过新衣，并无异状，这就是冲着朕来的！

朕问过楼老太医，此毒是否能解，太医之言，时短，量轻，可解，只是解法繁复，耗时冗长。朕思量之后，决定试穿新衣，让自己染上轻毒，以引蛇出洞，因此，虽放出一些风声，但我其实无碍。现在，你知道你该怎么做了吧？”

皇帝轻描淡写地说完，玉小霜却瞪大了双眼，这就是帝王之心，用敌之毒，引敌现身，便可一网打尽，斩草除根。

想着，玉小霜赶紧俯身抱拳道：“皇上，属下定会早日查明幕后主使之人，不辜负皇帝以身试险的一番大义！只是景凰绝不会谋害皇上，属下可用性命担保！”

皇帝紧盯着玉小霜：“钰霜，除了自己，谁都不要轻信，也不要随口为谁做担保，你担不起意想不到的后果……

景家大小姐和景老爷子确实没有害朕的理由，可难保他们或者他们家下人被人收买利用。看在你的面子上，景大小姐只是收押在监，好生相待，老爷子年事已高，只禁了他的足。景鸾阁及其在京城的所有产业全部查封，所有下人伙计一律交由专人看管。

钰霜，去吧，我们都在等一个真相。”

不要，让朕失望，这句话，皇帝并非说出口。

玉小霜出了元清宫，抬头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她头目森森。

皇上啊，景凰是足以让我交付性命的那个人呢，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改变。

其他人和事都可暂且不顾，玉小霜直接去了天牢，她有令牌，自然无人阻拦，只是越往下越潮湿阴冷。

下到最里一层，却有人一下子冲出来，险些撞到了她，那人刹住脚步，扶着帽子，满脸急色，见玉小霜衣衫华贵，又能下到最里一层，他恭敬又戒备地问：“恕小的眼拙，敢问大人是？”

南宫盾如今在南宫将军的城防营中任职六品校尉，若是带着兵，人都会尊称一声少将军，但此刻身着便服，称一声少爷便可。

玉小霜看他的衣帽装饰应该是个头头，急着见景凰，便谦辞道：“在下是南宫铎将军第四子南宫盾，算不得大人。这位牢头儿如何称呼？”

您这不算大人，那咱们是什么？狱卒腹诽着，赶紧把这位爷打发走，自己还有大事呢，狱卒腰弯得更甚：“原来是南宫四少爷，小的姓张，不知您来此有何贵干？”

玉小霜早就准备好说辞：“张头儿，听说前两日景鸾阁的景大小姐被带进来了，我家小妹往日受过她的恩惠，便在圣上面前求了个恩典，来探望于她。可小妹是闺阁女子，不便来此，便托我这做哥哥的代她探友。”说着便亮出令牌。

那张牢头看清了令牌，一拍大腿，嚷道：“哎呀，四少爷，景大小姐……她，她死了！”

死了？玉小霜轰的一下子脑袋空了，张牢头再说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到。

她在海里被卷入漩涡时，深深地感受到死亡带来的恐惧，上天给她重生的机会，让她异常珍惜生命，珍惜身边的重要人事。在这里遇到景凰，她欣喜若狂，她以为她们可以在这里重新生活下来，不想……

“四少爷？四少爷！”张牢头的叫喊声让玉小霜回过神来，她想说话，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她看着张牢头，却什么都看不清。

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了一些，艰涩地挤出几个字来：“快，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