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围场遇刺(1 / 2)
卫历天熙二十四年九月初五,西风阵阵,城北围场之中,旌旗百卷,号角长鸣。
当年太祖皇帝希望诸位皇子大臣体验江山得之不易,便圈了城郊以北的聿禾岭建聿禾围场,不设行宫,只做行军打仗一般安营扎寨,这个惯例被保存至今。
礼官以响箭为号,几十匹烈马奔腾而出,皇上一身金红铠甲,雷云战靴,说不出的英姿威武。
白马神骏,头前疾驰,诸位武将紧随其后,南宫家的小将们最是惹眼,禁军统领沈蕴带人围护在皇帝身侧。
太后在宫中休养,嫔妃中只有佟贵妃一人随侍,她原先也是将门之女,胆识和武艺皆备,由她带着小皇子在营帐附近溜达,大批禁军护卫。
女子不便与男子一起狩猎,玉小霜没有同大部队一起,只守在小皇子身旁,时不时地看向密林身处,其余文官重臣留守营帐。
密林森森,日光自树顶铺撒下来,深深浅浅的光线中氤氲着淡淡雾气,鸟鸣声不绝于耳。
入了林,众人各自四散开来,沈蕴分派禁卫军跟着各位大人,自己带着几十个心腹跟着皇上,南宫家大小数位将军自然护在圣驾周围。
策马奔腾,追逐猎物,速度和征服,激荡着男儿的血性,没过多久便收获颇丰,南宫家的双胞胎还联手猎了头狼,正眉飞色舞地说书。
一天下来,风平浪静,夜了,篝火燃了又灭,君臣们皆已就寝。沈蕴领着一队禁军来回巡视,在各个帐前守卫的禁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旌旗猎猎,火光袅绕。
苍穹深深,星月闪耀,无遮无挡的天际包裹着一座座安宁的营帐,一抹黑影避开众禁军,飞快闪过。
沈蕴顿住,似乎察觉了什么,回身张望无果,一向严谨的他点了两个禁卫前去查看,自己继续带队巡夜,直到那二人回来报无事,才安心。
他不知道的是,位于正中的皇上的营帐,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人影飞快掠进去,一个又一个。
黑影迅速拔刀,径直刺向床上的人,高悬的刀泛着幽蓝的光。
不知是刀光刺到了双眼,还是动作带出的风声,床上的人惊醒过来。第一反应是翻到一旁,不想左臂被划了一刀,黑血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汹涌而出。
皇帝捂着左臂,情况不明,他并未大声呼救惊动周围人,只是故意弄出些声响。门口守卫的禁军和打瞌睡的褚公公听到动静,立即冲了进来。
黑影失了先机,再想得手并非易事,他摆手招呼同伴,原先蛰伏在帐顶的另一道黑影如猫一般无声无息地落地。
二人招招见杀机,很快将两名禁军刺伤倒地。皇帝虽武艺精湛,奈何左臂中毒,功力发挥不到五成,身旁无兵器,出路被堵死,只有褚公公护在身前……
“皇上!”那两名禁军的阻挡争取了时间,沈蕴听到响动及时赶到。
他掀帐帘而入,见此情形立即护在皇帝身前,随后鱼贯而入的禁卫当即捉拿刺客。只是人家刺客不劳他们动手,很自觉的服毒自尽,口溢黑血,倒地不起。
沈蕴扶几乎要晕厥的皇帝,对身边的禁卫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请楼老太医!”说完又低声道:“记住,别走漏了风声!”
“是,是!”禁卫哪里敢耽搁,赶紧冲了出去,沈蕴与褚公公将皇帝扶到床上躺好,吩咐人将刺客的尸身看好,不得擅动。又让人准备了担架,将先前重伤的两名禁军抬回他们自己的营帐,尽快救治。
帐外一阵骚动,似乎是听到动静,前来问安的,沈蕴看向皇帝:“圣上,这……”
皇帝很缓慢的呼吸,平常锐利的双眸有些睁不开,哑着声音道:“就说朕头疼难耐,宣了太医,让他们都回去吧,若有人问起刺客的事……”
沈蕴面不改色地答道:“不知哪里的野猫划破了营帐,属下以为是刺客所为,实则虚惊一场。”
皇帝的双眸闭了闭,道了声:“去吧。”
沈蕴抱拳出账,没一会,外头平静了,他才悄悄带了楼老太医进来,老太医年轻时号称“鬼医”,现已是古稀之年,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夜里被唤醒依然不怒不恼不焦不燥,郑重严肃地为皇帝诊脉,查看清理伤口:“圣上宽心,此毒并不难解,只是清理起来需耗费些时日,还请圣上回宫后静养。”
说着便写了方子,又快步回营帐备药。
沈蕴连忙追出去嘱咐拜托了一番,回了营帐,见皇上似乎在发呆,跪地抱拳小声请罪:“圣上,今夜出了这等事,都怪卑职巡查不利,还请圣上责罚!”
“起来吧,沈统领一向尽心尽力,事事亲力亲为,朕何尝不知,歹人行刺自是有备而来,只是此二人似乎对巡逻守卫分布很是熟悉。”皇上有意无意地看了沈蕴一眼。
沈蕴眼角一抽,背脊僵直,垂头抱拳:“属下立即去查!”
这时,门口又传来了声响,来人似是压低了音量:“禁军大哥,刚刚听到这边有响动,可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