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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大麻花一听这话,先就忍不住了,红了两眼道。
“皇子不必如此沮丧。此时若是自乱方寸,那就真成了别人的猎物了。”撒子忙道,“不如细细回想一路的见闻,也可从旁分析这些消息孰真孰假。”
皇子振作了一下道:“也是说太子已然康复,还有……就是明显感觉这一路气氛有些紧张。往日各州府府衙门前都是门户大开,人来人往。门子们也是漫不经心,十分松懈。可这回路过却统统都是大门紧闭。便是有人叫门,门子也只是露出个脑袋,甚是警觉。”
“这是自然。”撒子道,“眼下圣上年迈,太子久病。这些个朝臣外官们怕是早已暗中攀附在二皇子门下,以为他日必是二皇子荣登大宝坐上皇位。如今听到风声不对,自然是要夹紧尾巴了。”
“嗯!”应皇子点头,“想来依附二皇子的人不在少数,故而圣上才会拿几位重臣开刀,以儆效尤。”
“杀猴震鸡!”撒子点点头,缓缓说道,“圣上这回看来是下了狠心了。”
“怪不得乐乐街的那些个老鸨最近总抱怨生意惨淡,说常来的那些个官老爷们都商量好的似的,一下子都不来了。想来也是性命攸关,没心情再喝花酒了吧?啊?”大麻花幸灾乐祸的说道。
“还有脸说!”小麻花狠狠白了了大麻花一眼。
“我怎么了我就没脸?”大麻花不以为然的一梗脖子,“我去乐乐街那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是正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打听消息去哪不行?非要去那种地方!也不嫌脏!”
“你个小屁孩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是不是也去过那里?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呢!”
哥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撒子咳了一声打断了麻花兄弟,说道:“恐怕这正是圣上的用意所在。”
“什么用意?”大麻花道,“不让大臣们喝花酒?”
“只是圣上自以为聪明,以为此举一举多得,既震慑了二皇子的野心,又让群臣人人自危,无暇顾及其他。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他这样大动干戈,正说明太子恐怕命不久矣!”撒子不理大麻花,自顾说道。
“哦?此话怎讲?”应皇子忙道。
“你想啊,二皇子野心勃勃私交朝臣,远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圣上何以一直视而不见,放任不理。却在我们得到消息说太子病重之际才大加处治?”
“许是二皇子做的有些太过了?”应皇子迟疑的说道。
“非也!”撒子满有把握的一摇头道。“是圣上一直坚信太子会痊愈。只要太子没事,便是二皇子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之功。”
“现在眼见得太子无望了,便开始制约二皇子了?那是不是说明,即便太子死了,这皇位也不会是二皇子的?”大麻花接过话来说道。
皇子和撒子闻言俱是一愣,看着大麻花。
“怎,怎么?我……我这又说错话了?”大麻花挠着后脑勺,呲牙说道。
撒子收回视线,和应皇子对视了一眼。这大麻花无心之语却是一语中的。是啊,若是圣上有心立二皇子为嫡,何苦还多此一举,拿他的党羽开刀呢?
见大麻花还愣愣的看着他们,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没有说错,相反,还说的很对。若是那些大臣们有你一半的脑子,也不会把宝都押在二皇子身上了。”
“啊?”大麻花更糊涂了,不知撒子说的是真是假。
“皇子这下可以放心了,不管给你传递消息的人用意如何,起码太子病重这消息是真的。只是……,这会是谁给的消息呢?”撒子转着眼珠沉吟着说道。
应皇子茫然的摇摇头,这也是他想知道的。纸条是在他回朝歌的前一天,晚上在客栈脱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从衣服里面掉出来的。就紧贴着他的贴身内衣,可他却没有一点察觉,更不知道是何人何时放进来的。
他回来的这一路都在细细回想着那一天的经过,可想来想去都没觉着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回朝歌前的最后一站,是在柳盛召。那里是出入朝歌的门户,也是朝歌最大的一个驿站。进出朝歌的人员信函都需在此地中转。那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因为此地距离朝歌仅有一天的路程,所以不管是皇子义王,还是柳盛召分号的叶掌柜都经常往来,账目什么的根本不用专门来查对。
那天皇子也累了,只去铺子里草草看了看,又在叶老板的陪同下吃过了午饭,就回客栈歇息了。一下午都是和衣而卧,小麻花就跟他在一个屋里,晚饭也是小麻花叫回屋里吃的,根本就没遇见过什么人。他现在也不知道这纸条是在他回客栈之前就有的,还是在睡着了之后才被人放进来的。可这两个好像都不太可能。先不说叶掌柜老眼昏花,他便是一个身手敏捷的武林高手,也不可能隔空就将纸条塞进他衣服里面吧?他清楚的记得,他始终都没跟他有超过半米的近距离接触。更别说店里的伙计了。他们一看见他就恭恭敬敬的施礼,没等他们抬起头来,他就已经走过去了。
至于在房间里,小麻花始终坚称自己没有睡着,并有一把雕好的木剑为证。——小麻花是个标准的手脚不闲的孩子,一没事就爱在木头上雕刻,雕的猫猫狗狗有模有样。——也就排除了有人偷偷进来的可能性。
“这可就奇了!我们身在朝歌都没打探到确切的消息,怎么反而会在皇子外出的时候……?”撒子道。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皇子,转而一笑,“要说这也真是够巧的。那边是太子病重,这边是皇妃苏醒,不知道的人怕是会以为这其中……啊?咳咳咳……”
皇子觉得撒子的话十分耳熟,怔怔的出了会神,才想起是义王曾说过类似的话,为此还冲自己发了大大一通脾气。可义王彼时尚不知道太子病重,只能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撒子何等聪明,早从皇子的面色上看出了几分。他同情的看了皇子一眼,见皇子也正在看他,忙掩饰的搓了搓手,嘴里说道:“哎呀!这样湿冷的天气,再没有比守着一炉好火更惬意的事情了!”
“是啊!”大麻花也紧了紧棉袄,凑近炉子说道,“若是能再来点好酒好肉就更惬意了。”
话音未落,就见小麻花嗅着鼻子,一路往门口走去,嘴里说道:“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