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魔能(十)(1 / 2)
“哦,所以呢,有什么特别的吗?”
死神对这个结论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是谁也没差。不过当他的手指放在石板上,顺着石板雕刻的纹路后提取到了部分的记忆,他开始对其中的几个雕像在意起来,弯下腰去双手撑着桌面端详其中。
“是啊,一个很值得探讨的问题,就是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值得被以这样的形式记录下来。要知道即使是现在,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请人为自己画幅画都是一种奢侈的爱好,更不用说邀请一位雕刻家为自己制作雕像,数量和价格可是以指数级增加的——当然说的有些夸张了。”
希诺这番话是出于自己原来的职业得出的结论,看起来这个死神对自己的推力和研究不太感兴趣,只能继续自顾自地讲下去。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雕像大概是由谁自发制作而成。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人会和拥有心术的魔法雕刻师在这样的地方有什么联系。”
“继续说吧,我知道你只是想诱导我往那个方向去想。”
死神咧嘴一笑,他对这些人物有了一些印象,不过还是等着希诺为自己揭开谜团的面纱。
“我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从初次见面便感觉到他们中有不少人都隐藏着秘密,也许是这样的秘密让他们成为了值得关注的对象。”
“我想先听这几位的。”
西索将手放在其中两座雕像上示意希诺。希诺拿起其中一座雕像检视,台座上刻画了两个背向而立的女孩,一位拿着雨伞,一位双手手持棍状物,有着眯眯眼的特征;在她们的身后站着两位身着长衣的女子,脑后戴着花状发夹的女子满脸宠溺地附身抚摸她们两人的头发。
“中间那位是我提名的维斯特拉玛总督,身后的应该是她的助手,那两个女孩是她名义上的女儿,身份不详。我只是准备让她来接受这边的管理杂物,并支持她继续做自己的研究。她有什么特别的吗?还是说那两个从小就掌握不凡魔法的女孩你知道些什么?”
希诺拿不定那个捉摸不清的科学家,只是象征性地邀请她加入自己的阵营,如果她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也许会是一些很有价值的情报。所以希诺这下反问道,不过西索还想听听另一个人物的故事。
“这个,嗯……来历不明,不过她的两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称呼她叫‘爱丽丝’,是个极东之地的人。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她给我的感觉不像表面看起来总是面带微笑的样子,还有就是她应该是被那把镰刀寄生了。”
希诺说到这,而已顺理成章地将结论说了出来。
“那个镰刀就是和你手上这把一样的吧,或者说,一个是实体,一个是虚体。两把镰刀上面的纹路和形状都很相像。我现在感觉不到那把镰刀的魔力,但我猜,两把应该性质是一样的吧——”
在希诺陈述自己的推理过程中西索就已经从他的身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随着一道难以描述特征的声音,一道划痕在他面对的工作桌后的墙壁上横向划开,展露出虚空之眼的形状后虚空的暗紫色扩大到整个墙壁上,随后慢慢颜色变淡,自己和周围的形象缓缓从一个个像素块般的魔法粉尘中浮现。他将这个墙面变成了接近镜面的状态,桌面上,身后,周围的一切事物都镜像地出现在自己的不远处,但是里面唯一不同的是坐在座位上的人。
西索翘起腿来,双手放在搭在腿上的镰刀刀柄上,饶有兴味地注视着面前的希诺。就在他的面前,西索摘下了遮住面容的兜帽,在死神的镰刀与兜袍之外最关键的部分,出现竟然是希诺的脸。
“是啊,就等你说出这句话。”
西索肯定了希诺的推测,他用一种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紧紧盯住希诺的眼睛,很快希诺就明白了,这是死神给了自己一个和自己说话,用两人共有的知识去证明自己的观点的机会。
“旧时代的人使用龟甲进行占卜,以上面的裂纹预言未来的走向,这种符号从原来的实体意义随着时间上升到了象征意义。在女巫审判的相同时期魔法被视为邪恶,心术师用内部破碎的各类物品藏匿自身使用魔法的痕迹。”
“在他们死后这些魔法的魔力随时间散逸殆尽,可在密闭空间的魔力跃动过程中留下的物理痕迹却不会消失,随着时间逐渐呈现出一种有序的波形。”
“被无数个直角弯曲的直线——矩形波,象征着事物在某个时间的突然兴起和持续。可是事物的发展不可能似一条水平的直线那般,在平直线之中藏匿着阐释变化的魔力。这是近代乃至现在拥有魔力的人记录自己预测未来的方式,目的是不与那些非同流之人进行分享。”
“这里的雕像是带有预言性质的,三十年前创造它们并预测了在某个时候这里会迎来雕像上的人物,这一点可以从底部的心术占卜预测标记看出来。”
希诺对着平板屏幕里自己的记录进行汇总说明,此时对面坐着的自己打了一个哈欠,如同听了一场乏味发布会的上司朝希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对于这些内容表示不屑一顾,开始把玩起手中的武器来。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预测这几个人呢?我也降临过那边,除了这几位可以说和我有关的人,其他人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被我收走的那种流亡者。”
“和你有关?”
“当然,就算神明无论如何都不被允许主动接触凡人,但每位神明都有自己的方式去实现。不然就有辱‘神明’的名号了。”
“比如?”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那个女孩一不小心就成为了‘死亡之愿’的附身对象,那曾经也是组成我一部分——不,应该说是全部。”镜子里的自己身子前倾,表现出一种无比强烈的攻击性,“没有魔法,你,我,这里的所有人就什么都不是。”
希诺向后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对于这个咄咄逼人的年轻人希诺还是尽量选择了顺从。
“也许我不能再不同意这个观点。”
“很好,比那些口是心非的将死之人要好上不少。”
“那这几个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希诺将诺艾露博士她们四人的雕像旋转面向镜面,在短暂的延迟后镜子里的雕像也相对着转了过来。
“那就先说那个‘冰冷’的眯眯眼女孩吧,本身只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对于传说中魔法的试验,没想到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要是她知道是我赋予了这个女孩生命,她应该会崇拜我的吧,哈哈哈哈。当然,如果那时她不小心用那把遗落在凡间的镰刀划伤了手,那预言就不会准确了——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希诺点头表示同意的同时话锋突然一转。
“要是预言不准确,那么就不应该称之为预言。以那个女孩的魔力复制而用黑魔法创造的另一个女孩,以及看起来恰好发现并抚养她们的女人,这些都是在预言之中的事情。作为心术师的你应该知道,预言失败的后果是什么吧,就像传说中因为泄露预言而被处死的预言家那样,即使是能够无比确定发生,但是也不应该让预言的目标知道,更枉论预言失败的结果:再也无法预测未来,无法掌控心术,偏离了既定那条直线不会再重合,直到,一些事情发生。”
“因此,没有心术师会预测未来,但是每个心术师都具备这个能力,在必要的时候,牺牲自己预测甚至改变未来。”
希诺咀嚼着对方这番话的意思,却很快得到了答案——因为这便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与联邦智库的最新计划有关。
“那我想我们的结论是一致的,制作这些雕像的人成功地预言了她们会到来这里的事实,但是……”
“但是为什么会是她们,对吧?”
“是,预言本身的风险就超出了很多掌握魔法的人愿意承受的能力,而且愿意为此制作这么多的人物雕像。”
“这件事应该由你来告诉我,他们的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是知道的。”
镜子里的人伸出一只食指,随后微微向外扭转手臂摊手伸出大拇指,像是横着用手枪指向希诺的动作,将接下来的话语权交给了他。希诺轻叹一口气,翻开了平板电脑中的档案,边讲述概要边将相关的人物摆在面前桌上。
“根据短时间的观测,背后存在隐情的是这几位。”
丰饶之神的布施官,脸上因为未知原因刻有据说是不信者的烙印,在不久前某个时间因为个人原因放弃了联邦的地方助理官员身份,之后出现在维斯特拉玛没有随其名下的传教船一同返程。
手臂上“长着”镰刀的神秘女孩,前面已经提及。
头顶恶魔角的小女孩,身上据说天生带有诅咒,没有在生命之树中生长至少儿时期,似乎在出生前或幼儿时接触了诅咒之物,在此地身体产生了剧烈反应危及性命。疑似与下文中其母亲的状况有关。
双重信仰的巫女,其外在身份与其魔法能力分别代表着极东帝国的不同神明,这是十分不符合教条的表现。同时其理论年龄与实际长相有着不和谐的对比,在此地同样出现了身体不适的状况。
“说完了?”
镜子里的自己翘着二郎腿,他可能早在幻化成分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信息,只等自己像是会议上的例行报告说完。
“嗯,我认为你会对其中的一些信息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