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遭毒蛛纳兰中毒 遇克星王腾受伤(1 / 2)
众人赶紧包扎伤者,掩埋死者,一切停当后,天已薄暮。
曲飞料元兵此次大败,不敢再轻易出兵,但也不敢延误行程,遂命大队抓紧行军。
秋桐钻进车内,看望那位弹琵琶的女子。她早已醒来,一连串的变故吓的她浑身发抖,如筛糠一样。秋桐觉得可怜,轻轻把她搂在怀中安慰。
车中光线忽然暗了,原来是纳兰与素月不放心,骑马靠近了车窗,向内探视。
秋桐待这女子镇定,与她攀谈起来。
原来这女子名叫唐婉儿,汴梁人,因黄河决口河南,几百里内发生了空前的水灾,家舍被水冲毁,良田都被淹没。不得已,父亲带着全家及细软,来投奔远在江西的妻弟,不想半路母亲染疫身亡,父女俩只得忍痛将她就地安葬。一路辗转,盘缠本就不多,不成想又被宵小所盗。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幸而唐婉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是一路卖唱前行,其中受得苦楚,真是数不胜数。
这一番话只听得秋桐泪水涟涟,衣衫尽湿,连边上听的纳兰与素月,都流下泪来。
夕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行军的人马看见了不远处升起的炊烟,不由大喜,大队加快了脚步,再近些时,真的看到了陶渊明“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景象。
曲飞眼看今天经过一番恶战,人困马乏,实在是走不动了,再走也不知多远才能再有人家,当下命令大队人马在此村借宿。王腾叮嘱手下帮众和言悦色与村民相商,不得扰民。
小村偏僻,来客稀少,村民甚是好客,加上这一众人马出手大方,于是家家杀鸡,户户开坛,村子里飘荡着肉香和酒香,引得那些狗儿叫得更欢了。
这时通往小村外的古道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当铃声,有一个一袭青衣的中年妇女,骑着一匹雪花骢,手里还牵着一匹追风骓,两匹马脖子上都各自悬挂着一枚金铃,在暮色中慢慢踱进村来。在那个时候,因朝庭连年征马,所以民间存马极少,马匹异常贵重,何况脖子上还挂着金铃,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妇,带着这样的两匹马,真如手拿巨宝却在闹市行走的小孩,如何能护得自身周全,真是让人担心呢。
马儿进村,又引起一阵狗吠,很快也就慢慢地安静了,她已进了一户农家。
小村,在今晚,迎来了两批不速之客。
另一户农家的屋内,在桐油灯昏黄的光下,秋桐、纳兰、素月、唐婉儿四人,正在一户农家闲话。
秋桐轻轻地捧起唐婉儿的手,赞道:“姐姐你的手真是巧。”
唐婉儿道:“妹妹说笑了,哪里巧了?”
秋桐道:“手指修长,姐姐这手真适合弹琴。”
唐婉儿道:“妹妹绕着弯儿,莫不是想听我弹一曲?”
秋桐拍手笑道:“姐姐真是聪明,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弹唱一曲。”
唐婉儿当即抱过琵琶来,弹了一曲《十面埋伏》,顿时金戈铁马,杀机四起,铁骑突出,刀枪乱鸣。一曲弹罢,几人一起叫好。
纳兰道:“听得人热血沸腾,弹得真好,只是我们现在路上,十面埋伏岂不是很不吉利?”
唐婉儿道:“姐姐所言极是,那我再弹个《春江花月夜》可好?”
素月见那琵琶五彩所绘,雕龙画凤,甚是精美,道:“姐姐的琵琶真是好看。“说着便伸手来拿唐婉儿的琵琶,唐婉儿警觉的一把抱在怀里,素月的手就很难堪的收了回来。
唐婉儿道:“妹妹,这是先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请见谅。”
秋桐年少心善,反而安慰道:“没事,你今天受了不少惊吓,不如早点安歇吧。”
唐婉儿道:“我与妹妹一见如故,不如我们同睡一床可好?”
秋桐拍手道:“好啊好啊,正好可以一起说说话。”
纳兰正色道:“不行!”
秋桐顿时呆住了:“为什么?”
纳兰道:“不利于你的安全。”
素月也道:“这是江湖规距。”
秋桐道:“这是什么破规距,我怎么没有听过?”
纳兰道:“先父曾是镖局武师,镖局押人镖时,除了镖师,闲杂人等俱都要回避。”
唐婉儿眼见两人态度坚决,不可商量,当下道:“没关系,我睡在隔壁好了。”
农家,所谓的隔壁,也就是一个芦苇编的栅,表面糊上了泥巴,并不隔音,泥巴掉落的地方,两室之间都能互相看见。
秋桐无奈,只得同意。
天刚破晓,突然听见纳兰惨叫一声,秋桐、素月都惊醒过来,从床上爬起来查看,借着早晨东方亮起来的一线曙光,她们惊讶的发现纳兰的手上叮了一只黑色的蜘蛛!
纳兰的一只葱手,已变碧绿。素月姐妹情深,当即就冲上来,想用手拿走黑蜘蛛,纳兰急急闪开:“不可,用银针。”
一句话提醒了素月,掏出一根银针,扎在毒蜘蛛腹部,将它挑落在地。那毒蛛落地后竟然不死,又张牙舞爪的向素月爬来。秋桐鼓起勇气,抬起脚来,一下将它踏的稀烂。
却见泥栅上竟然还有几只黑蛛,在上面爬来爬去,却是不敢靠床太近。秋桐顿悟道:“是了,床上撒了驱虫药水,毒虫不敢靠近,不然我们三人都要被咬中了。”
原来秋桐睡眠时,纳兰与素月轮流守卫,轮到纳兰守卫时,她在房中轻踱,离床远了些,就被毒蛛咬中。
这时素月银针连发,将泥栅上的几个毒蛛尽数钉住。
纳兰的这一叫,曲飞、王腾、徐达三人迅速赶来。几人看见这么多毒蛛,也都吃了一惊。
王腾道:“大家小心脚下头上,这些蜘蛛都有巨毒。”
说话间,一只蜘蛛从梁上扑下,一道刀光闪过,这只蜘蛛被一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钉回了梁上。
徐达暴跳道:“他奶奶的,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毒虫,老子一把火把它烧了。”
王腾道:“徐兄弟,这毒蛛产自西域,并非中土所有。”
曲飞与王腾对视一眼,两人一掌将泥栅击破,泥尘中,两人已站在唐婉儿的床前。
唐婉儿在睡觉时竟也抱着琵琶,似刚从梦中惊醒,见到两人,惊讶的叫了一声:“啊,你们干什么?”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