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凤凰台上凤凰游 凰去台空江自流节(1 / 2)
徐进连夜找到军师刘基,将事情原委禀告。刘基知道事态严重,命他赶紧追赶涂破天,一路上累死几匹好马,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常遇春听徐进将事情说完,沉思半晌:“你说这个人是宋吉亮?”
秋桐插嘴道:“肯定不是我爹爹,他性情温和,哪里会如此惨暴?”
徐进道:“可是眉目声音,言行举止,明明就是他。我在天工堡做事多年,怎么可能会认错?”
几位堂主互相对望了一眼,好像同时想起了一件东西,王腾先开口道:“难道是人皮面具?”
徐进道:“人皮面具?是不是在未腐的死尸上切下薄薄的一层人皮,经药浸火蒸等一大套手续,才能制出?”
常遇春道:“那只是江湖传言,真正的人皮面具我也见过,只是冷冰冰的,脸上神情不能变化。”
秋桐笑道:“天工堡造物之奇,不是外人所能想到的。我小时候就见过他们用一种树胶制作一种比纸还薄的面具,戴在脸上,不对,应该说是贴在脸上,喜怒哀乐俱都能在面部显示,与真脸无异。”
徐进道:“那又怎么能这么像你爹爹呢?”
秋桐道:“这也不难,可以先请泥人匠按照我爹爹模样捏一个一模一样大小的头像,待干后,将那种特殊的树胶敷在头像上,干后凝固,取下来用小刀切割掉多余部分,并将人皮面具分割成额头,脸颊、下巴等多块,分别贴在脸上,再经过上色,粘贴毛发等妆扮,就和爹爹真人无异了。”
常遇春微微点头,道:“有道理。那个人肯定不是宋吉亮,若是,没有必要杀钱奇与徐进。正是因为钱奇识破了他们的诡计,所以才要杀他灭口。”
徐进也道:“我想起来了,那人最后施展杀手,阴毒异常,也不像宋堡主所习武功。”
秋桐忽道:“哎哟,我爹爹有危险!”
众人不知她说什么,常遇春却是明白:“不错,这人处心积虑,挑起事端,是希望我们两家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人之利。他必将是不利于你爹爹。”
秋桐道:“他在暗处,我爹却在明处,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爹爹早晚着了他的道儿。”
常遇春道:“哼,我凤凰堂岂能做他的棋子,他以为我损兵折将,一定会残酷报复,也太小看我常遇春了。”
秋桐赶紧道:“常堂主英明,家父一定是受奸人蒙蔽,以为我遇害,才会攻击贵堂江西分堂的。”
常遇春向涂破天道:“传令江西各位兄弟,不得轻举妄动,更不得报复天工堡。飞鸽传书杨安与刘基,让他俩派人赴天工堡解释此事,告知宋堡主,十日之内,他女儿将完璧归赵。十日为限,期间不得再攻打我凤凰堂。否则必将遭到凤凰堂残酷报复!”
涂破天心中虽然不满,也只有领命而去,安排布置去了。
常遇春又向曲飞、徐达、王腾道:“你们三位堂主,挑选堂中高手,护送宋小姐回江西天工堡。”
曲飞三人齐声领命。
常遇春又向肖黄道:“朝庭征发汴梁、大名等十三路民夫十五万人,修治黄河,你同我一起,去做一件大事。”
肖黄道:“此事之前冷堂主给我透露过一二,只是雕刻石人,是一项技术活,需要调辛小哲随行才好。”肖黄口中的辛小哲与朱逸飞一样,也是凤凰堂四大灵童之一,绰号青鸾。听这绰号,可知长得好看,更难得的是还有一双巧手。
常遇春道:“辛小哲另有安排,这事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朱逸飞见没他的什么事,急忙说道:“二师兄,还有我呢!”
常遇春道:“你受伤未愈,毒尚未清,还是留在堂中安心静养吧。”
朱逸飞道:“这点小伤,何足挂齿?”
连漪道:“逸飞递弟,不要逞英雄了。你身体内的毒很厉害,正在慢慢损耗你体内的真气,不信你运气试试。”
朱逸飞闻言稍一运气,突然觉得空的厉害,体内真气四散游走,竟然无法凝聚。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秋桐怜惜地上前,掏出香巾,为他拭汗。道:“你安心静养吧,等你伤好了,两家纷争也该平息了,到时再来看我。”
在众人含笑注视下,朱逸飞备感狼狈,手忙脚乱的扯过香巾:“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擦了一把,发觉弄脏了香巾,不敢再擦,也不好意思再还,小心叠了,揣进了怀中。
这时巨大的孔明灯忽然变得更加明亮,照亮了两人羞红的脸以及互相逃避的眼神。朱逸飞终于找到了话题:“桐妹,你不是要坐孔明灯的吗?”
秋桐当即开心起来:“是啊,是啊,我们坐灯去。”
朱逸飞转头向常遇春道:“请二师兄恩准。”
常遇春“呵呵”笑道:“什么恩准不恩准的,灯就送你们了。只可惜了这花好月圆夜,你们没有拜成天地,入得洞房。”
朱逸飞与秋桐都是少年心性,听见常遇春允了,俱都大喜,洞房不洞房,倒是不太在意。
两人走近灯前,发现这灯好大,里面定是用篾条等先搭了架子,外头再用无数整张牛皮,连缀而成,针缝处再用骨胶涂抹,使不漏气。下面却是一个大藤筐,筐中架着一口大锅,锅中满是酥油,酥油中有无数灯蕊,俱都点燃,是以大灯无比明亮。要不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拉着筐上连结的粗绳,早就乘风而去了。
秋桐扶着朱逸飞,小心跨了进去,自己再从对面跳进去,以便保持竹筐平衡。
这时,常遇春与曲飞、王腾几人都来到筐边,微笑看着二人。连漪小心叮嘱道:“若是升得太高,就熄掉几支灯蕊,不要太贪玩,小心出事。”
秋桐微笑点头:“多谢姐姐提醒。”
这时巨大的孔明灯被热气充得鼓鼓的,几名壮汉死命拉着绳子,脸都憋得通红,汗珠一颗颗的滚落。
常遇春举起手来,向下一挥,几个壮汉如遇大赦,一起松手。孔明灯忽然失去拉力,腾空而起。
秋桐惊叫了一声,向下看时,只见自己已在众人头上,见几位堂主带连漪俱都挥手示意,也忍住害怕,面带笑容,向地上的人挥了挥手。
孔明灯越升越高,底下的人越来越小,渐渐不见,隐藏在夜色中了。
最初的紧张过去,两人相视而笑,此时明月高悬,二人似乘风向月宫飞去。秋桐忍不住吟诵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吟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想到千里之外父亲的安危,不由滴下泪来。
朱逸飞吃了一惊:“桐妹,怎么了,好端端地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