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郎豕的计划(1 / 2)
周末,阿婆托钟永林为小逸送来了她亲手做的发面饼,一袋子腌好的茶叶蛋,还有用信纸层层包裹起来的五百块钱。
阿婆也记不清小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常回家了,猜想是现在小逸的交际圈子更广泛了,和同学们更加融洽了吧。她让钟永林转告小逸,这五百块钱就是给她当做零用钱的,同学们要是出去聚会游玩,她想去就一起去,千万不要因为手头拮据而和同学们疏远了。
钟永林知道阿婆在担心什么,他替阿婆问小逸,上次那个女孩的家里有没有再来找过麻烦?
查小逸不解地看着他:“连芳?那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们现在已经没事了。”
钟永林满意地笑着,说小孩子们的友情就是这样,前一秒还阴沉着脸,后一秒可能就好得不得了呢!
临走的时候,小逸执意让钟永林把那钱带回去。她知道这钱阿婆是从哪拿出来的,那钱上面有个缺角,那是她打工挣来的钱,放在堂屋的抽屉里留着给阿婆用的。
钟永林以为自己很聪明,骗她说那是阿婆卖竹篓挣下的,阿婆叫她尽管拿着用,不要担心家里;还说阿婆要她安心学习,不要出去打工,挣钱是大人的事。这一下子激起了小逸的反感。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快把钱拿着!家里用不着你出去挣钱,你就安心地好好学习。”
小逸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永林叔,你就不要掺和这里面的事了吧!”
她多少还算给钟永林留了些面子,只是说“这里面的事”,而不是“查家的事”。
钟永林简直是奇怪,每次和小逸见面不论开始多么像样子,最后总是不欢而散。看着小逸气生生地回去,他的心情和一位真正有一个青春叛逆期女儿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而查小逸也百思不得其解,钟永林怎么就那么喜欢管别人家的事呢!连阿婆都没有反对她出去打工,他一个外人,不过就是阿婆客套地邀他做了自己的义父,他还真想当别人的爹当到底了?怎么总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事实上,小逸自己心里清楚却不愿承认,让她如此反感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出不出去打工的事,她怀疑钟永林已经知道了她的身边有个“郎豕学长”,而他只是在借口反对自己和郎豕学长来往,反对和他越走越近。
青春期的女孩子,心思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像小猫一样天性敏感而多疑。她们一旦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就开始把自己的小心思到处藏匿,绝对不要让长辈们发现蛛丝马迹。且不说钟永林到底有没有权利对自己指手画脚,就冲他刚刚的语气,小逸也要把“郎豕学长”给藏好了呢!
她匆忙地把钟永林送走,正是因为郎豕学长已经给她打来了好几个电话,而钟永林一直在好奇地等着她接听。
“喂?郎豕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终于接电话了。晚上不要在食堂吃了,我现在过来接你,你下楼吧。”
“……哦。”
查小逸努力让自己平静地挂掉电话,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激动得差点把手机甩丢。郎豕学长,你终于要开窍了?你这是要单独邀请女孩子共进晚餐嘛?
查小逸特意换上了那套纯白的运动服,又重新整理了马尾,银色的小长笛在头上闪闪发亮。镜子里的少女深呼吸了一大口气,直到脸上再看不出有什么过分激动的情绪,才下了楼。
不像每次郎豕来接小逸去游子酒吧那样,这次郎豕并没有把自行车直接停在了17幢的楼下,而是在稍远的地方。
有些话,他直到马上就要和小逸见面了也没想好怎么开口。他在手里反复旋转着一片树叶,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就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方式告诉她,一个学期以后,他就要离开附中,离开她了!……
夕阳刺眼,还是查小逸先发现了郎豕。在不远处的那颗大榕树下,他正倚靠在自行车的后座,低着头若有所思。
她猜想一定是有什么好事,不然天边怎么会烧炼出七彩云?郎豕学长的身侧和他背后的整座校园都镶上了亮金色,那刻的时光,终归是印成了查小逸的青春里一页永不褪色的纪念封。
萦江之行让查小逸回避了郎豕学长,可以暂时不用尴尬地解释她那天为什么要接受那杯烈酒。可是她躲不掉的,今天在这唯美的艺大落日前,郎豕学长要是郑重地再问起来,她依然不好意思------
都是因为郎豕学长的那一句“你不喝酒,那你会把心里话说出来吗……”
也许不会了。
郎豕学长讲电话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执拗地钻进了查小逸的耳朵,像只讨厌的飞虫,抠不出轰不走:
“您就不要再骂我了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和她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我只是需要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
真的没有和她在一起……是的,小逸听得清清楚楚。
柯佑楠那夜的那张可恶嘴脸又在眼前浮现,那些驯服味十足的话语又回响在耳边,查小逸对郎豕的热情瞬间被凉水泼了个透。她大概再也不会那样傻了,不是不再喝酒,而是不再想说心里话了。
“你……”
“我……”
小逸和郎豕对视一笑,既然大家好像都有些话难以启齿,那就索性不要说了罢!
时间太保贵,郎豕舍不得浪费。他合上手机,赶走了脸上的阴郁,换上了那副和小逸初见时的阳光笑容,然后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小逸,上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自行车沿着滨海公路滑行,查小逸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坐在郎豕学长的自行车上了,可回想起来,真正留给她印象最深刻的不过两三次:
一次是郎豕学长载着她去录音,一路穿行了几乎整个艺大来到东门那道长长的下坡,她死死地攥着郎豕学长衬衫的下摆,吓得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