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 心动应约(1 / 2)
那凉亭正与参户厅斜对,赵杉看厅里除了几个在埋头抄册的书手,别无他人,惊异地问:“今日并非礼拜休息日,怎么一个当值参护都不见?”
杨秀清轻描淡写的语气:“一半跟随援军去了武汉,剩下的都差去城外印子山拉营训练了。”又提着萧有和的名字道:“这孩子虽机敏,但终寡柔一些。一个细路仔,终日绕于妇人膝下,能有多大出息。”
赵杉听他话里的意思与当日在永安,萧朝贵斥她“教子无方”时的如出一辙,虽仍觉得言不顺耳,但已没有帘时的大不以为然。不由感叹:时间果然可以弱化一个人对某些过分言论的强烈抵制。
杨秀清见她并未答言,继续:“你到底不是他的生身之母,凡事必难以处处顾及周全。就让他到我这里来吧。西王只有这一个嗣子,不能平白耽误了。”
赵杉听了他这话,心里泛起酸涩的味道,长出口气,发叹道:“他自性子文静内向,加上三岁便离了生身父母,这几年又经历了许多孩子不该经受的事,有时是显得脆弱了些。可他也是个难得的有心的孩子,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从未过半句惹人伤心的话,如今怎忍心再让他受那舍家离亲之苦。”
杨秀清紧跟着她的话音接口道:“你既舍不得放不下,就一起来。”
赵杉半张着嘴巴,颤着嗓音“啊”了一声,声音既细且轻,像是没听明白的二次反问又像是听得明白却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杨秀清却好像并不存着心思去分辨,嚯的站起身,抓住了她虚放在桌上尚未来得及撤回的手,:“你真当我那日的是醉话,我今日告诉你,句句都是实话。只要你点头,这府里内内外外的所有全是你的。”
“我若到你这里来,算是什么人。传出去,你又会被成什么样的人。”赵杉的语气平和,也没有去挣被他握着的手。
生而为人,避不开一个情字,路走得多了长了,免不得就有那一两处一碰就酸一戳就疼的软肋。对已经扮演起母亲角色的女人来,这软肋往往是她的孩子。不消,赵杉也是如此。
杨秀清对萧有和的救护打动了她,这份打动很深切,甚至胜于往昔点点滴滴的总和。
杨秀清抬起手臂,用两只手心心夹住她的脸颊,道:“我就晓得你是顾虑这些,才会一再的拒绝我。总有一,我会消除这些障碍,让你名正言顺在我身边。”
赵杉再也无法主动认输,她的两只眼皮始终不高不低在同一水平线上,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
这次杨秀清“落败”了,他放开手,脸上却是一副意满自得的神色,抬头看着明媚晴空道:“这样好时机里的好气,怎能辜负。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赵杉知道答应他的邀约,就会在泥沼里陷得更深一层,却因脑袋正晕涨着,回绝得并不利落:“已连着两日没有到学馆去,今必须要去看看了。”
杨秀清大度的将手一挥道:“那你就先去,我先让人去准备着,准备好了,便差人去接你。”
赵杉虽只旷班两日,再次站到讲台上,听着学童们那一片似吟似唱的“goodmorningteacher”呼声,竟有些久未蒙面的疏离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