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解救(1 / 2)
水幽城、南部边界
离开龙阳村,七夜沿着山路,向南行进。
行至正午,烈日当头、虫鸣不绝。有些口干舌燥的他,寻得一处路边阴凉之地,靠树而休。
咕噜咕噜……几口山泉水清凉入肚,七夜摸出怀中两块满是木灰的红薯。
虽然身上带有肉干面馍等优质干粮,但依然抵不过这两块红薯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手中掂着沉甸甸的两块红薯,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该如何是好:吃,又十分不舍;不吃,这炎热天又储存不长……
哎,七夜无奈长叹一声,然后捧起红薯,一小口一小口认真细嚼慢咽着:
绵软的甜味与番薯香,在咀嚼中不断荡漾舌尖。连同那焦黑的表皮以及木灰,一起毫不在意地吞咽入腹……
吃着吃着,不知为何,眼泪不为所控地流落下来。
想到阿婆将自己最后的口粮都留给了自己,而自己却连她的姓氏都没来得及询问,连最后的道别也都没有来得及诉说。
七夜心生愧疚,此间心意无法弥补、不可诉说,仿佛永远缺失了一块珍贵的拼图。
四周虫鸣、心烦意乱地吵嚷着,但树荫下的七夜,却异常安静地吃着红薯。
两个不大的红薯,细嚼慢咽足足吃了半个小时,才带着最后一丝回味地抹了抹漆黑的嘴。
心中默默一声:“谢谢……”
吃饱喝足、天朗气清,正当七夜起身,打算继续赶路时。
远处山坡后,传来一丝嘈杂声。
细细聆听,那嘈杂声有马儿的嘶叫、女人的哭泣、还有男子的粗喝……
七夜立刻警觉地窜入树林灌木后,远远观察着山坡背后情况。
如今,他灵力恢复了十之一二,相当于拥有战级初期一重实力,但在未弄清明了事情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敢大胆冒进。
渐渐的,嘈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那嘈杂声中似乎还有皮鞭声,这让他微微眉头一蹙。
“看样子,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
七夜心中嘀咕道。
很快,山坡后出现大批人影。
定睛一看:这群人有五六百之多,还有二三十个士兵,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队伍两侧,像是在押送这群人。
人群中间是好几百衣衫破烂的平民,男女老幼、人数不一。
每个平民的手臂上都鲜血淋漓的烙印着一个刺眼的“奴”字,这些人都被缰绳牢牢捆住双手,连成一串,被马背上的士兵一路牵着走,而走得慢的则会被皮鞭狠狠抽打一顿。
“快点,加快速度!说你呐,老东西!”
一位身穿青铜铠甲、看似头目的士兵不厌其烦地催促道。
随即,举起皮鞭恶狠狠地向人群后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抽去。
老人痛苦的哼声之后,身体踉跄几步,然后又沉默不吭地继续埋头前行。
人群队伍缓缓由远及近,灌木后的七夜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等到人群走到自己面前道路时,他小心谨慎地散发出神识扫视整个队伍。
虽然自己现在的灵魄陷入昏迷,但因为有了灵魄,所以神识感知力有了很大的提高。
只不过碍于目前灵魄昏迷不醒的缘故,神识探测范围较近,只能清晰感知自己周围十米内的事物,再远就变得模糊了……
“一个战级初期一重、两个初级九段,剩下的二十多人毫无灵力。”
一番简单摸底,七夜便心中有数道。
这样一支队伍对于之前的他来说,毫无任何挑战。
只是如今灵力恢复缓慢,无法发挥出最平常的武技,所以实力大打折扣,可能只相当于战级初期一重。
不过,催动影步还是绰绰有余。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群人因何缘故被囚,但既然这种横征暴敛之事让自己遇见了,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不动于衷。
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奴隶生涯,让他对奴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同情。
不过,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顺利解救这群人有些不太可能,行动得仔细合计合计。
边界山路,虽行人寥寥,但毕竟出手相救,短兵相接难免节外生枝。
况且,解救出的人,如何去留也是一个问题?
此刻,七夜头脑中飞快地全面深思着行动的各种因素,如今的他虽身形看上去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但头脑思维却无比成熟。
毕竟,他可是有三个人一生的心智,自然头脑精明、处事稳妥。
短短片刻,七夜便做出决定:等待时机,晚上出手。
心中决意后,他便一路隐藏在灌木树林中,小心尾随押运队伍。
山路崎岖纵横,七夜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押运队伍后。
山环水绕,不知道走了多少条分岔山路,他赫然发现押运队伍正越来越深入东边的大山中……
黄昏幽暗、夜幕低垂。
押运队伍经过长路漫漫后,都已疲惫不堪。许多光脚奴隶,双脚磨得血肉模糊。
马背上的士兵纷纷下马安排宿营,篝火点亮、帐营搭好,二三十个士兵们围拢火堆肆无忌惮地吃肉喝酒,而奴隶们则用绳子围拦在几棵树间,像是牲畜一般圈养起来。
灌木后一双火光幽幽的双眼,正冷冷注视着这群人。
待酒过三巡,士兵们一部分负责值夜看守,另一部分则就地安寝。
临近午夜,众人困乏至极,见时机成熟,灌木后的七夜吐出嘴中衔叼的枯草,扭扭僵硬的脖颈,蒙面黑纱、兵刃幽亮,无声摸向营地。
入夜,山林中一片沉寂,唯虫鸣清幽、山鸟嘀咕。
林子里,深邃黑暗中,七夜夜瞳微启,动作行云流水、惊不起一丝声响地向着守夜士兵靠近。
也许是酒精作用、亦或者是麻痹大意,守夜士兵纷纷低头困睡,根本没有发现身边灌木后近在咫尺的敌人。
见此良机,七夜两眼一凛。
身体如箭一般射出,一个起落便近身贴在一位靠树而眠的士兵身后。
悄无声息、捂嘴割喉、然后微微托着他咽气的身子,轻轻背靠树干,一切平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