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记忆深处（2 / 2）

半夜高烧不退，再次见到勾魂大叔的少年，那是十一岁的他。

强忍着白天不能发病，晚上一个人默默忍受疼痛的少年，那是十岁的他。

顺着记忆前行，凌枫想起了好多他已经忘记的事情，同龄人的嘲弄，街坊邻里怜悯的目光，媒婆劝父亲续弦的声音，一切一切，凌枫都一点点的想了起来。

“真佩服一直在生死见挣扎的我。可是，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又是为什么活下来。”

隐隐之间，凌枫问着自己，或许，他内心深处在隐隐的告诉他，这个答案是最重要的事情。

七岁的凌枫，第一次遇见了另一个自己，另一个孤独的他。

再度前行，前路变得崎岖，或许是因为幼年的他一直在生死之间徘徊，所以记忆也变得灰暗。

凌枫停下了脚步，他走到了尽头。那是三岁的他，再往前的记忆已经不再记得。

可是，凌枫还没有找到那个答案。

“我的记忆最深处，什么都没有啊。”凌枫叹息。背靠着记忆的墙壁坐下。

隐约间，凌枫听见了歌声。他很熟悉的歌声。

但是他却已经不记得了。

歌声从更深处的记忆中传来，但是那已经不是凌枫可以继续深入的地方了。更深处的记忆杂乱破碎。

“这是什么？”

凌枫仔细听着。却听不清。

半晌，歌声停下，变成了女人的轻哼，那应该是某个人在哄幼小的他入睡。

记忆杂乱，各种不连贯的碎片拼接。

又过了好久，那个女声再次响起。

“凌枫，你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在凌枫杂乱的记忆里，这句话出奇的没有破碎，还保留这原本的模样。

之后，又是杂乱的声音。

又过了好久，又一片完整的记忆碎片飘过，又是那个女声，那样的温柔，如同梦呓。

“凌枫，妈妈爱你。”

背靠着记忆的墙，凌枫早已泪流满面。

是啊，这才是自己活下来的原因，因为有人希望自己活下去，所以他拼尽全力，活了下去，为此不惜丢掉了自己的感情。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忘了啊。”

凌枫瘫坐在地上，对于忘记了一切的自己是那样自责。

活下去，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贯穿了他的一生，这是他的执念，更是他的愿望。

深处的记忆碎片仍在飘荡，那不知名的哼唱又一次响起，好像在拥抱着孤独的凌枫，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我好好活下来了。”凌枫轻声的说着，对着记忆中的母亲。

三岁的凌枫，好好的活了下来，血脉的冲突也没有带走我的命。

“外公嫌弃我没有帅气的龙角，外婆嫌弃我没有漂亮的龙鳞，小姨嫌弃我体弱多病不能陪她一起玩，她还嫌弃我长的丑。”

“不过，就算独自一人，我也还活着，四岁的凌枫，也好好活了下来。”

凌枫轻轻述说着自己经历的一切，像是向母亲撒娇的孩子一样。背靠着记忆的墙，向着墙那边记忆中的母亲诉说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