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排队来送宝!好队友白超!(1 / 2)
“好剑!”
沉浪把人头一丢,拔下插在自己心口上的“照夜”剑,就见此剑剑身宛似一泓秋水,光可鉴人,通体无瑕,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太祖皇帝亲自立下的顶尖宗门,区区一个三品真传,就有三品宝剑可用,比神捕堂可阔气多了……我都只有两口四品宝剑呢。”
沉浪抬手摄来剑鞘,随手归剑入鞘,心里稍微有点可惜:断无缺死后,他养了五年的剑气霎时消散一空,还只出了一招的“临时二品神剑”,立时跌回了三品。
亏沉浪还以为,他能有九招的机会,以“照夜剑”发挥出二品神剑级别的威力呢。
“好吧,也不奇怪。剑毕竟是断无缺以独门秘法养的,五年时间养出的剑气,应当与他心神相连。人死气消,理所当然。”
看看左右,见官道外树林间有块体积不小的大青石,沉浪几步掠至那大青石前,拔剑就斩,要用这口三品宝剑,为断无缺打一副石棺,以谢他舍命赠剑之情。
沉浪一边在心里哼唱着“听我说谢谢你”,一边挥剑切削石棺时。
远远观望的看客们,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方才断无缺宝剑出鞘,炽烈剑光淹没方圆十丈,众看客即使相隔甚远,亦觉双目似被剑光刺伤,不少人现在还在红着眼睛流着泪。
单只宝剑出鞘,便有如此威能,可想而知被剑光淹没的沉浪,在断无缺出剑之时,又该是承受了何等的压力。
不少三品武者自忖,换作自己面对断无缺,以他掌中神剑的锋芒,以他玄剑宗真传弟子的武艺,怕是最多能撑个两三招,就要被一剑穿心或是一剑枭首。
亦有不少三品武者认为,断无缺出剑之后,沉浪的结局已经注定。
无论沉浪从前的战绩有多惊人,无论他方才血洗长街的手段有多酷烈,面对断无缺这等真正的大高手,沉浪亦只有败亡一途。
可是,当光海消散,众人视野恢复,看到的结局,却与他们的预想大相迳庭。
断无缺身首异处,沉浪则毫发无损,手持断无缺的宝剑鉴赏赞叹。
所以光海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堂堂玄剑宗真传,能以三品中期修为,三十招败三品大成长老的天才剑手断无缺,究竟是怎么在短短数息之间,就被沉浪斩首、夺剑的?
除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断无缺因何而死。
而唯一不受剑光蔽目,看清了沉浪与断无缺交手细节的太妃娘娘,深邃凤眸之中,亦满是惊叹:
“一剑穿心,甚至心脏被剑气绞成碎片、吹出体外都不死!沉浪二品了?不对……二品的话,何需以伤换命?所以沉浪是有天赋‘不死身’?难怪他能打出那么多不可思议的战绩!”
好吧,太妃娘娘猜错了。
她以为,沉浪是有“不死身”这种传说级的天赋异能,才能屡屡以弱胜强——东土没有“神子”这种生物,天生的“不死身”,在东土基本只出现在传说故事里。
虽然听上去很玄虚,但太妃娘娘知道,“不死身”这种天赋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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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浪有此不死之身,对敌之时,敌人一旦击中他要害,自认大局已定,松懈大意之下,很大可能会被沉浪绝地反杀。
当然,单是有“不死身”天赋也不算什么。
在这人间,不存在绝对的不死。
纯血神子、二品武者,甚至号称意志不溃、肉身不死的一品武者,找对路子,一样能够斩杀。
沉浪不就杀了一个拥有不死身的纯血神子吗?
所以若是没有过硬的本事,只有“不死身”天赋,反而只会让自己的死亡过程,变得更加漫长、痛苦。
可偏偏沉浪是有真本事的。
他在心脏中剑之时,反手斩下断无缺首级的那一剑,即使是同样出身“玄剑宗”,一身剑道造诣已然登峰造极,连罡气羽翼都是一双“剑翼”的太妃娘娘见了,都不禁为之惊艳震撼。
那一剑招式并不如何神妙。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式横斩。
可那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一剑横斩之中,凝炼的那种有进无退、有我无敌、无法无天、神挡杀神的狂傲剑意、无上锋芒,让太妃娘娘都觉暗暗心惊,甚至双眼都被那凛冽锋芒隐隐刺痛了一刹。
有此惊艳凌厉的绝杀一剑,以自身要害做诱饵,以伤换命……
太妃娘娘觉着,就算换作是她,在她三品中期,乃至三品大成时与沉浪生死相搏,稍有疏忽,说不得,也要沦落到与断无缺同样的下场。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狠……”
太妃娘娘暗自感慨。
就算有不死之身,被剑气碎心,也是极度痛苦的。
像太妃娘娘自己,若与强敌放对,纵也能碎心不死,她也绝不愿被敌人一剑穿心。
可沉浪这少年,为取胜居然若无其事以心受剑,之后也是一派从容,浑无一丝痛苦流露,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
不仅对敌狠,对自己也够狠。
难怪一个年仅十八的少年郎,便能得到“冷血人屠”这般凌厉的称号。
虽与断无缺同样出身“玄剑宗”,但太妃娘娘对断无缺的死,并没有任何惋惜痛心。
她就是被玄剑宗皇族派系逼着嫁进皇宫的,臻至二品后,没有找玄剑宗报复,就已经是顾念师门曾经的教导之恩,以及顾及先帝的面子了。
又怎可能为玄剑宗门人之死而痛心?
再说了,断无缺那小子,身体里也流淌着皇族血脉,正是玄剑宗皇族派系的一员。
沉浪一剑斩下断无缺的脑袋,太妃娘娘没有拍手称快,已经是很善良了。
不过,虽不会因沉浪斩杀同门而怒,但太妃娘娘已从沉浪那一剑的剑意当中,看出了他的本性。
“无法无天、神挡杀神……神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世俗皇帝?这沉浪,果然是个天生反骨的大反贼!”
太妃娘娘眼神幽暗,俯视地面,凝视着沉浪。
此时沉浪已削好了石棺,单手托着石棺回到官道上,打开棺盖,以真气将断无缺尸身、首级置入石棺,又合上棺盖,把石棺往路边一摆,便又继续沿着官道,往西南方向行去。
这时的沉浪,又与先前那悠然前行,不动声色杀人于无形之中,手撑纸伞漫步于血雨之间的气势不同。
他单手提着夺来的“照夜剑”,迈开大步,昂然前行。
似由一位翩翩佳公子,摇身变成了一位仗剑独行、豪气干云的剑侠。
他似乎还在唱歌。
太妃凝神倾听,就听他唱的是:
“你的放肆烧燃起怒火,我的放肆如大雨滂沱,冷刀喉前过,手沉疾如风,互以命相搏……你的放肆掀风起云涌,我的放肆平沧海澜波,皆谓我落拓,谁解我疯魔,酒醒竟是你,在关外候我……”
听着那金铁铿锵,裂石穿云的激昂歌声,感受着那狂放不羁、潇洒纵意的少年意气,太妃娘娘不禁唇角微翘,莞尔一笑:仗剑杀人,纵酒高歌,这就是少年心中的江湖?
你此去,是要肆意江湖,再不理朝中之事了?
不,你这一身反骨,一腔意气,以及你牵挂的人们,注定了你绝不会安心做个游侠。
太妃娘娘眼神幽暗,罡气凝成的一双剑翼轻轻拍动着,飘行在千丈高空之中,继续跟着沉浪。
对他的绞杀还未结束。
她想要看看,他能否闯破这杀阵,龙归大海,虎入山林。
……
“断无缺居然死了。”
“死得这么快,他与沉浪只过了一招?”
“一招决生死……沉浪比我们想象的更强。”
“但他并非无敌。他心口、后背的衣衬皆已破损,显然已被断无缺刺中。”
“以断无缺的修为、剑术,竟没能一剑刺中沉浪心脏?”
“我听说有些人心脏天生偏右,也许沉浪就是如此。”
“不可能。就算沉浪天生心脏偏右,没被断无缺一剑正中,可剑气爆发之下,也足以绞碎他的心脏。沉浪没死,必有蹊跷!”
“什么蹊跷?”
“说不定是万法真人赏了沉浪什么替死保命的宝物。”
“替死宝物……呵,这种宝物,纵是大真人,也难得炼成一件。沉浪再是得燕天鹰、万法真人器重,类似的宝物也绝不会太多。”
“不错。断无缺虽然失手,但必已耗掉了沉浪保命替死之宝,接下来……该由我们去取沉浪性命了!”
于是片刻之后,沉浪便在一座小山脚下,看到了昨日同样向他正面挑战过的陈忠。
一身灰袍,头发披散,手持法杖的陈忠,站在山脚下的官道中央。
六位男女武者,分立他左右两侧,每一位的气机,俨然都是武道三品。
沉浪看着陈忠七人,笑问:
“八骏卫剩下的七位统领倾巢出动?你们若是死光了,皇帝手下岂不是没有高手可用了?”
八骏密卫人数不少,遍布全国,还有不少如靳南飞那样自有出身,为荣华富贵投效皇帝的走狗。
可整个八骏密卫体系当中,三品武者也就七个,四品法修亦只得陈忠一个,都是皇帝自做太子时,就开始自己慢慢培养出来的死忠。
七个三品统领,昨天已被小骨做掉了一个。
不过昨天那个绿耳卫统领陈心是八统领中最弱的,武道修为只得三品入门。
剩下这六位男女统领,有四位是三品前期、中期,还有两位,更是三品大成修为。
一个四品法修,两个三品大成,再加四位三品前中期武者……
这样的阵容,放在小国林立的南洋,灭国都绰绰有余了。
“今天死的人,只会是你。”
陈忠一双灰眸冷冷地看着沉浪,寒声说道。
沉浪不以为意,轻笑一声:
“就凭你们,恐怕还杀不了我。”
“再加上我呢?”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同时两道森冷凌厉的目光,落在沉浪颈上,竟令他脖颈微微一冷,心中油然升起警兆。
沉浪循声侧目,抬首望去,就见两道人影,从道边林中缓缓步出。
其中一人,身量高大,肩宽背阔,年轻俊朗,眉梢眼角隐含傲气,身披一副有着龟甲纹的白色战甲,手提一口黑鞘长刀,气息之强,令沉浪都不禁暗自皱眉。
另一人,是个面白无须,衣着朴素,发髻凌乱的年轻人,腰带上随随便便别着一口剑鞘陈旧破烂的长剑,看上去像是个落魄江湖人,可气息深沉凝炼,给沉浪的感觉,俨然不比虎大力逊色。
“你们又是谁?”
沉浪看着那两人,澹澹问道。
那面白无须的落魄年轻人笑了笑:
“我叫丁浩。你应该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丁浩?”沉浪想了想,一脸歉意地摇头说道:“抱歉,不记得了。瞧你下巴这么干净,连点须根都没有……你是宫里的公公?”
丁浩也不羞恼,一副好好先生模样,笑眯眯说道:
“丁某正是陛下家奴。今日亦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取沉公子人头。”
沉浪摇摇头:
“连公公都派了出来,皇帝麾下,精锐尽出啊!你们若是死绝,他一定会很伤心……也不对,狗皇帝怕是个没有心的人,你们死光光,他恐怕也只会愤怒,埋怨你们不中用。”
丁浩脸色微沉,陈忠等八骏卫统领更是怒容满面,可不等他们喝斥,沉浪又看向那白甲黑刀的年轻人:
“阁下又是谁?也是皇帝的人?”
“我叫白超。白虎禅的儿子。”白超手扶刀柄,傲然看着沉浪,“因我父制约,与你相比,我只是个无名之辈。但今日之后,天下人都将知道我白超。”
“所以,你是为成名来杀我的?”沉浪赞同点头:“也是,死在我手下,在人们论及我战绩时被反复提起,也算是一种成名的捷径。像独孤威、卡洛斯,现在但凡知道我沉浪的,就没有不知道他们两个的。”
白超眼角微微一抽,狞笑一声:
“很好!似你这般狂妄的小子,我白超长这么大,还是头回遇上!我将亲手斩下你的首级,把你的头骨漆上金漆,做成酒杯!”
沉浪哂然一笑:
“你是在激将?要激我愤怒,失去冷静?可是你真的知道,激怒我的后果么?”
白超哈哈一笑:
“你怒又能如何?一位四品法修,四位三品大成,四位三品前中期……这样的阵容,围攻一位二品武者都够用了,更何况是你?今日你已是必死无疑,插翅难逃!”
“逃?”
沉浪嘴角咧开,嘿地一笑:
“别误会,我可从来没想过要逃!”
话音一落,沉浪脚下地面轰然迸裂,地面沉降、泥石四溅之际,他已宛似一颗出膛炮弹,轰然撞向白超。
身在半途,他身上又轰地一声,燃起熊熊烈焰,化为一尊火人。
霹雳火!
“不自量力!”
白超狞笑一声,一手握住刀鞘,蓦地拔刀出鞘。
呜……
长刀出鞘,一声凄厉的鬼哭骤然响起。
所有听到这声鬼哭的人,包括白超身边不远处的丁浩,以及陈忠等人,都不禁同时脑海一痛,似有一头无形妖魔钻入了他们脑中,正在疯狂啃噬着他们的脑浆甚至元神。
鬼哭声中,白超身周三十丈内,蓦地陷入一片黑暗,仿佛瞬间由白昼步入了深夜。
这片近乎绝对的黑暗,不仅令人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嗅,甚至能切断气机,令人无法以气机搜寻、锁定目标!
此刀,正是白超奇遇得到,引以为傲的宝刀“夜魔刀”!
此刀品阶难以界定。
其攻击力虽不及二品神兵,但能承受二品武者的罡气。
且那夜魔鬼哭,能令人脑海剧痛如遭鬼噬,令人应变能力大打折扣;那夜魔暗域,则连三品武者都要被遮蔽五感、切断气机,彻底丧失主动攻击能力,只能在被人打到面前时被动招架。
就算是四品法修,神念锁定亦会大受干扰,无法锁定白超身影,亦只能顶着护盾,用大范围法术盲目轰炸。
而白超自己,则可凭夜魔刀感知敌人位置、动作,将敌人的一举一动悉数掌握。
在这夜魔暗域当中,白超就是绝对的主宰!
沉浪一头撞进黑暗之中,身上的火焰虽未熄灭,但火光居然无法散播出去,照亮四周。
沉浪拔剑出鞘,剑身大放光明,但已从“临时二品”跌回三品的“照夜”剑,竟也无法驱散黑暗,照亮这暗域。
白超拔刀出鞘,释放鬼哭、暗域之后,已经瞬间转换位置,侧移至一丈开外。
而沉浪却还是照着白超所在位置飞掠过去,似乎根本不知道白超已换了位置。
白超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双脚缓缓浮空,宛若一头暗夜之中滑翔的蝙蝠,无声无息向着沉浪飞掠过去,同时手臂一横,将夜魔刀刃横陈在沉浪必经之道上。
以沉浪冲飞过来的速度,白超都无需挥刀,只需将刀横阵在此,沉浪自己就会用脖子撞上刀刃,被那威力仅比二品神兵稍逊的刀锋斩下首级。
白超很狂,亦很自傲。
但他毕竟是大将之子,深谙兵法。
而兵法之道,为求胜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只要能获取最终胜利,手段光明也好,阴暗也罢,都无所谓。
光明正大战胜沉浪,与倚仗神兵,于黑暗之中杀人无形,并没有什么区别。
最终的结果,都会是他白超提着沉浪首级,踩着他的尸身名扬天下。
没人会关心他是用什么手段斩了沉浪。就像几乎没人知道,沉浪是用的何等手段斩了那么多强敌,可这也并不妨碍“冷血人屠”凶名远播一样。
白超横刀就位。
身披焰甲,狂掠而来的沉浪距离刀锋,亦只剩最后三尺。
白超嘴角越咧越大,仿佛已看到了沉浪身首异处的情形。
但就在这时。
兀自往前疾掠,仿佛根本不知道前方已横了一把魔刀的沉浪,蓦地手臂一展,掌中长剑绽出一道流星般璀璨的剑芒,以无坚不摧的锋锐,直刺白超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