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处置（1 / 2）

芸娘愿意在这种事上给女儿搭把手，看看她到底能走多远，“既然你都打算好了，我也就帮你去你舅母面前说一声，她那儿正好有镖师的家眷没地儿安置。”

又对她说起另外一件事来：“明日你便能出门了，我晚点会给你安排好车马，早日去把你的事办好。还有修院子那边，我准备多出些工钱，再叫一批工匠来，提前把院子砌好了你也好搬进去。”

王念念不解，困惑地问：“母亲为什么突然提前要修好我的阁楼？”

芸娘也没想着让女儿理解，便和她说了主要原因，“当然是看你长大了，又不需要像小时候似的放在母亲眼皮子底下看着。再说，你自己这么有主意，还想母亲一直管着你啊？我准备等你搬了院子就给你再买几个丫头，你房里的人变多了，姑娘家来来去去在我这儿诸多不便。”

说着眼神在留香和绿珠身上转了一圈，反佛意有所指，“她们两个最多再跟你个两三年，你将来身边要跟着的人和事，母亲也该打算起来了。”

留香听后抿着唇，低下了头。

绿珠看了眼二奶奶，又看了眼留香，神情似懂非懂。

王念念则是完全明白了，母亲这是在安排将来她嫁人的事，让自己用几年的时间去培养以后带去夫家的心腹。

急急抢着说道：“娘！我还小呢！还不用换丫鬟！”

见小女儿这么快就明白了，芸娘心中苦笑，孩子太聪明也不好，事事心中有底，当娘的在孩子面前显得很没有长辈的威严。

索性直接告诉她：“好了，你也不小了，早日有自己的屋子和人手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丫鬟就得从小跟自己身边养着才有感情，不至于成个白眼狼，难道你也像你姐姐那边似的，发生柳儿那种事啊！”

王念念满眼的不解，这跟柳儿有什么关系，莫非姐姐已经告诉母亲了？

芸娘想到柳儿的下场，冷哼一声。

觉得告诉女儿也无妨，算是提前给她示警了，“前两日你姐姐，盈姐儿猜到府里要动人手，怕柳儿没机会了，趁着陈嬷嬷过去看她，在陈嬷嬷面前替柳儿说好话，说是柳儿怎么也是夫人身边当过差的，让我给柳儿带去夫人面前露个脸，成与不成都看柳儿自己。”

王念念汗颜，姐姐可真是大胆啊，这种头都愿意为丫鬟去出，也不知道那柳儿是怎么说动她的。

芸娘端着茶盅，掀开盖子吹了口茶沫子，茶盅里的茶叶随着水波晃了一晃，还没喝一口便抬起头看着小女儿，道：“她一个嫡小姐！居然傻乎乎的被个丫头骑到头上！”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屋子里的丫鬟们俱是心中一颤。

“啪”的一声碰瓷响，芸娘复又把茶盖杯合上，重重地放回桌上，似不经意问了女儿一句：“对了，小陈嬷嬷说你也去打听过？”

见母亲有些生气了，王念念呆呆地点点头。

芸娘告诫女儿，“那念姐儿你可要记住了，这兄弟姊妹之间切记不可发生重大利益纠葛，即便同一个娘胎里的也不行！”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王念念重重地点头表示明白，“母亲我知道的，如果我跟姐姐和弟弟借钱，必定会带上中人写好借条。”

被女儿这么一打岔，芸娘不免失笑，屋子里气氛为之一松。

芸娘笑完举起手轻轻一摆，口中道：“娘不是和你说这些。”

深知现在不是多说话的时候，王念念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那是什么？母亲您慢慢说，我听着。”挺直了背脊，坐得更端正了。

芸娘见女儿摆出这么端正的姿态来，慢慢隐去笑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对小女儿道：“那种通房，如果是长辈赠的便罢了，关系着血脉传承。盈姐儿跟你大堂哥还隔了房头，她去替柳儿出这个头，将来还有何颜面面对新嫂子？你堂嫂心胸再宽广，知道这是丈夫堂妹从前的丫鬟后也会心有芥蒂吧？不仅不会再尊敬这种小姑子，若是多口舌之人，暗地里跟人也不会给盈姐儿什么好评价。

未出阁的姑娘家赠与同辈的兄长自己屋里的丫鬟，这听起来只会显得我们王家长幼不分，非常没有教养。万一被哪个嚼舌根的说给外人知道，这个姑娘家的名声可就完了！”

王念念抿紧了唇。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芸娘又叹了口气，“在未峰，有的是人家看不惯我们王家的清名。哼，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嘴里，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一番！风一吹，指不定话头就变了，那姑娘家名声可怎么办？”没对女儿说出王家还有好几个姑娘未嫁人的话。

王念念知道，在这里的许多人家，依旧认为女人家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严格遵循古礼学女训，女戒，虽然大康看着被那位穿越太祖隐隐抬高了女性地位，但短短几百年不足以让蔡文姬与班昭之风这么快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