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 二更君 我没有菩萨心肠,只有霹雷手段……(1 / 2)
薛放出了房间, 眼珠仿佛都不能动。
此时此刻, 他竟有点庆幸杨仪并没有赶到。
戚峰跟安道宜庞源几个上前,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杀害登一爷的人在哪里。”薛放想起了这件事。
付逍道“在衙门监牢里。不过,那个人的神智有些问题。”
薛放冷笑了几声“是吗神志不清, 还知道杀人, 可以啊。”
“是我护卫不力,”付逍心头的自责沉甸甸地, “十七,我”
“该死的是凶手。”薛放定了定神“还有那些劫掠饷银的流寇呢”
“一共有八个人, 都在监牢中”
“监牢”薛放摇了摇头,哼道“难道还要叫他们多吃两顿饭再死吗。”
他长吁了口气“把这些囚犯, 还有那杀害登一爷的狗贼一起提出来, 今天我要看到他们人头落地”
付逍一惊“十七是不是、太急了”
薛放道“正相反,早该这么做了。对了,听说之前你们在个什么村子里也拿住了几个人”
付逍色变“是, 都在殊县。但是那些人你不会想把他们也”
虽付逍也恨不得把那些人都杀了, 但这毕竟不同于劫军饷, 还是需要一审再审才能定罪的。
薛放笑道“早该这么做了。”
付逍忙拦着他“别冲动行事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就算杨院监还活着他也未必乐见如此。”
“我乐见。我不像是登一爷一样心慈手软, ”薛放看向付逍, 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狠厉“我没有菩萨心肠, 只有霹雷手段。”
付逍失语。
薛放冷冷道“派人去殊县, 告诉知县是我的命令, 让他立刻把那几个人枭首示众,胆敢有违,我要他的脑袋”
吩咐过后, 他又转头望着身边儿几个侍卫“怎么,还要我自己动手吗”
留县的钱知县大人急忙命本地衙差配合,将劫饷银的流寇提出来,连同那杀死杨登的男子,一并给押到县城的十字街心。
闻讯而来的百姓们很快把四条街都挤的满满的。
钱知县才跟杨登相识,没想到这么匆匆地斯人已去,他心中也十分的悲恸。
又见薛放这样不由分说,虽然对于朝廷的处决人犯律例上已是逾过,但毕竟事有特例。
钱知县领会的很快这毕竟是在兵荒马乱的北境,不是在无风无波的中原地方。
有那么一句话乱世用重典。
而现在的北境,就如同是大周之中的一个“乱世”。
的确是需要一位霹雷手段的铁腕之人来荡平乱世了。
所以钱知县对于薛放这样做法,其实并不抵触。恰恰相反,因为杨登的遭遇,更让他心生戚戚然,而悲愤交加。
眼见犯人都已经被带了出来,钱知县深深呼吸,走上前。
他扫了眼那些人犯,还有那个杀了杨登的疯子。
面对着在场的百姓们,钱知县大声说道“这几个人原本是定北城逃回来的流民,但他们并不安分守己,或者寻求官府相助,反而劫掠杀人,无所不为,罪行累累,已经招供画押。今日,他们更是拦截朝廷往定北城运送棉衣军饷等的车队,且杀死了三名士兵,更连累杨院监身故可谓罪大恶极”
百姓们只是听说,尚且不知真假,如今听知县说出来,不由都发出惊呼的声音。
钱知县道“他们所作所为,已经给那些强匪们没什么两样了,国难当头,不思同心协力对外,反而在内肆意杀戮,这种行径,等同谋反”
百姓们纷纷点头,钱知县又看向那疯子,见他跪在地上,时不时还挣扎道“放开我”
钱知县想到杨登为人的谦和仁爱,眼眶微微一红,说道“此人更是罪无可赦,他竟杀害了朝廷运送药材到北境的太医院杨院监这个混账”
杨登的医术何其高明,为人何其和蔼,倘若他到了定北城,可想而知会救多少人,如今却死于此人之手,如何不叫人扼腕痛惜,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
百姓们也鼓噪起来,纷纷痛骂。
钱知县痛惜落泪,无以为继。
付逍在旁听到这里,便道“此人相助流寇,公然刺杀朝廷钦差,今日便由督军大人做主,将这九人一并斩杀于市井,众人有目共睹从此之后,北境之中但凡有流民袭扰百姓者,皆都重罚不怠,以此为戒”
付逍差不多明白了薛放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了。
也无非是那个“乱世用重典”,若不借着今日的由头重罚,以后这种事情只怕还有。
而在付逍说完后,人群中一个老妇人跪地哭道“我儿没有相助流寇,他、他是被他父亲之死所激,有些头脑不清了,不是故意要杀害杨大人的。”
她往前爬了会儿“军爷,各位大人他父亲才亡,他是我家唯一的一点血脉了他若去了,我也活不成了,还求放他一命吧。”
付逍花白的眉皱起,正欲开口,就听到一个声音道“放他一命谁放杨太医一命了”
众人纷纷两侧让开,悚然惊看,原来是薛放到了,戚峰安道宜众人跟在身后,杀气凛然地一直走到了街心。
“大人”老妇人还想乞求。
薛放转头望着那妇人“我不知什么是血脉,什么是头脑不清,只知道杀人偿命杨登身为太医院的院监,放下高官厚禄,锦衣玉食,亲自押送药材到北境,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北境早点平靖百姓安居乐业,如今却被这个疯子毁了”
薛放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你们家的血脉很珍贵么你又知不知道对于北境而言,一个好的大夫意味着什么倘若杨太医活着,他能救多少将士,能救多少百姓能延续多少血脉如今轻易死在这个疯子手里就算是把这个渣滓千刀万剐,我都不解恨,你还敢在这里求情”
百姓们本来有的还是有点同情这妇人的,听了薛放的话,不禁都凛然。
薛放又冷笑“倒也不用说他是疯子,这么巧他就只对着杨登下手,我怀疑他是跟北原人有勾结,故意来暗害朝廷的钦差的我不追究你们勾结流寇暗害朝廷命官的罪已经罢了,你们还敢在这里跟我说话他死了你活不了那你就一起陪他死不用在这里多言只可惜你们就算死一千万次,也换不回一个杨登了”
老妇人被骂的泪流满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薛放脸色如挟寒霜,冰冷地回头,指着那九个人道“给我砍了他们的脑袋,一个一个的来”
那些流寇们本以为还有缓和余地,谁知已到鬼门关。
目睹同党被一个一个地砍掉脑袋,从恐惧到极度恐惧,求饶的求饶,吓晕的吓晕对晕厥的,薛放命叫冰水泼醒了再杀,一个也不能轻放。
杀死杨登的那男人见状,早尿了裤子,竟清醒过来,拼命求饶。
薛放呵呵笑道“这不是不疯了么原来砍头还有治病的功效早这么做不早好了”
在留县处决了人犯,薛放又发了一道督军手令,就按照先前所说,规定若是流民,必要到就近的县城向官府报录,倘若有触犯律法行为不轨的,一旦查出,必定重罚。若流民有侵扰过往百姓或官兵之举,一人犯事,十人连坐。
传信官带了手令,去往各处州县通告。
薛放做完这些,无法心静,自言自语“不知道杨仪他们到哪儿了。”
他最担心的还是杨仪,不知道她来到后,若见了杨登该会怎样的难过。
思来想去,薛放坐直了身子,越发心神不宁。
戚峰问“怎么了”
薛放皱眉道“我、我很不放心若按脚程,他们应该差不多到了”他喃喃了句,起身带人出城。
薛放出了留县,向着南边方向而行,大概半个时辰,前方官道上有一匹马飞驰而来。
他一看那人服色,心都揪了起来,白兔察觉到他的心思,竟也随之放慢了脚程,不敢靠近。
但对面那人已经看见了他们“十七爷,薛督军”
那是跟随杨仪出京的侍卫营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