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君 一生颜色付西风(1 / 2)
薛放觉着自己将要离京, 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心里惦记着要做点什么。
不得不说他越来越上道儿,亲了几下,杨仪便受不了。
只不过, 隐隐中察觉他伏身, 掐住腰,杨仪意识到他又要做什么, 深吸一口气“十七”
薛放止住,眼波闪烁“我不干别的, 就像是上次一样”
他确实想做点什么,可又不敢太过分。
杨仪的脸上越发红了几分, 咬唇道“那也不行。”
薛放震惊“为什么”
打量她的脸色“不是喜欢的么”
“不是, ”杨仪转开头去, 小声道“是我的身体不行。”
薛放呆在原地“可是你、你又没做什么为什么不行”有点语无伦次。
杨仪抿了抿唇,本是有些难以启齿,可见他着急,她忍不住想笑。
薛放看她露出些许笑影, 便爬上来“真是奇了怪了,你不行我也不行, 那该怎么办”他说了这句, 又赶忙呸了两声“不对,我不是不行,是你不许我行。”
杨仪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脸,滚烫。
“你听我说。”她定了定神“先前你不是问我双修的法子吗”
“你要教我了”他的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
这眼神简直把杨仪烫了一下, 她忙道“别胡说,我是想告诉你这其中的一个道理。”
“道理,”薛放轻轻哼了声, 他才不愿意听什么理论,而只是想“实践”。
杨仪先前翻阅那本周易参同契,倒是解了若干自己先前没认真留意的“理论”。
比如这双修的法门,紫阳真人的悟真篇注疏里说“阴阳两齐,化生不一”,便是阴阳调和之意。
而所谓阴阳,便是周易所提“坎离”之说,又指“铅汞”。
丹书上言,男子之阴yg精为真汞,是离中之阴,女子之阳yang精为真铅,便是坎中之阳。
铅为阴,汞为阳,坎为水,离为火,放在中医之说上,坎水就是肾,离火便是心。
至于阴阳调和,双修法门,就是调男子之真汞跟女子之真铅,荣固自身。
周易中也有“取坎填离”的说法,也是炼丹士们常用的话,当坎离相济,心肾之气调和,自然大益其身。
张三丰的参禅歌中便有一句有人识得真铅汞,便是长生不老仙。
至于薛放一听“双修”,立刻精神振奋,他却是丝毫不懂这并不是简单的交he合,除了许多限制外,还有一点是要“止泻固元”。
意思自然是真铅跟真汞都不能轻易丢泄,倘若丢泄,那反而有损人体之元气根本。
上回在宫内,皇帝因为跟盛贵人行此法门,之所以暴怒的原因,便是因为在交u媾之中,一时没有忍住竟丢了真汞。
如此一来,非但无益于修炼养生,反而害了自身之修为,故而皇帝才大怒。
杨仪原本不喜欢这种,不曾留心,皇帝一再提起,加上曾经在甑县薛放也问,她才留意“钻研”了一番。
虽然说未必是真论,但有些理论确实自有道理的。
比如所谓坎离之说,竟也暗暗契合了医学上的心肾之论。
可见兴许值得一试。
不过一时要把这些道理都告诉薛放,只怕他也未必会全懂。
何况就算懂,他也未必就做的到。
杨仪说自己不行的意思,就是因为上次薛放情难自禁,以口舌伺候。
她哪里曾经验过这种当即忍不住便丢了真铅,泄了真元。
杨仪的身体本就极弱,这么一来自然伤了元气,所以杨仪才说自己不行。
至于薛放他的根基深厚,不怕他不行,就怕他太行。
可惜因为他的伤还要养着,所以杨仪严禁他这样放纵。
杨仪对薛放解释了自己为何“不行”,薛放听得似懂非懂“那、那”他舔了舔唇“现在倒也罢了,以后成亲了,难道你都不、不”
杨仪强忍着笑意“以后再说以后的,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薛放脱口而出,望着她斜睨自己的眼神,改口“倒也不是很急,我能忍。”
杨仪哼道“你真能忍”
“很能。”他不假思索。
原先没遇到她的时候,虽然早上也难免有些阳起之势,但那是因为他的心肺之气极足,肾阳充沛,但丝毫没有任何邪念,故而很快就能自息。
自从有了杨仪,心里便都是她,要扼住那种念头,就没有先前那么容易了。
杨仪故意道“你要真的能忍,以后倒是可以试着练练那双修的法门。”
她可没跟薛放细说“止泻固元”的意思。
薛放笑问“练这个对你可有好处”
杨仪想了想“没试过,不太清楚。”
“那那以后咱们试试。”薛放抱着她,恨不得立刻就要试试“只要对你有好处,怎么都行。”
杨仪听了他这句话,心中没来由地一动。
转头看向薛放,眼神越发柔软了几分“十七”
薛放正把脸贴在她身上,不能亲,也不能动,抱一抱倒还是妥当的。
“嗯”
杨仪被他紧紧抱着,似乎一辈子不能松手“真舍不得我”
薛放哼了声“这还用问么”
杨仪轻轻抚过他的脸“我也舍不得不你”
薛放一震,蓦地抬头看向她。
这几日他思来想去,总担心杨仪对自己冷下来了不然的话为什么一点儿不舍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总是惴惴的。
此刻听了她这句,只觉着魂魄都在悸动“真的”
他心念一动,本来强忍的情绪陡然勃发。
杨仪立刻察觉到。
毕竟他那物本就异于常人,要忽略也不容易。
屏息,杨仪不再言语,只是瞥着他。
薛放有点尴尬“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想往后撤撤,可又实在不舍离开她一寸。
杨仪默默看了他一会儿“你呀。”
原本没什么雪色的脸上浮现润泽的轻红,像是春日开的第一朵桃花色。
俞府。
灵枢寻了一壶秋露白。
在陪着俞星臣回来、乃至送别杨仪的时候,灵枢见他心情不错。
不料进了一趟内宅,突然间情绪大变。
灵枢有点后悔不该找那么烈的酒正在思忖要不要进去劝劝,却见俞鼐那边一个小厮,端着盆盛开的菊花走来。
那小厮笑道“这一盆凤凰振羽开的最好,大老爷叫送过来给三爷赏赏。”
灵枢忙接了,先行道谢。待小厮去后,便赶紧借着由头,捧着花儿进门“三爷,大老爷送了一盆新鲜的、叫什么凤凰羽毛的”
俞星臣正又斟了一杯酒,抬眸一看,见细长的花瓣舒展,花瓣尾端微微卷翘,犹如凤凰的翎毛,花色橙红,华丽盛放,美不胜收。
他嗤地笑了“这是凤凰振羽,傻子。”
灵枢见他露出笑容,反而觉着喜欢“是是,叫凤凰振羽,我真是没脑子,转头就忘。放桌上么”
俞星臣点头。
灵枢便给他放在书案旁边,迟疑着“三爷,你的身子才养妥当,别紧着喝了喝多了又难受,何苦呢。”
俞星臣听到一个“苦”字,淡淡道“这就苦了”
这么简单一句话,却让灵枢的心里大为难过起来,待要说两句话可说什么好呢
俞星臣把杯中残酒喝了,望着那盆花,忽地想起了唐寅的一首诗。
他凑近看了会儿,仰头叹道“黄花无主为谁容冷落疏篱曲径中”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有人接着说道“尽把金钱买脂粉,一生颜色付西风。”
俞星臣陡然一惊,本已经有些迷离的双眸微睁“是谁”
灵枢转身,却见门口处,袅袅婷婷的,正是叶蒨儿。
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忙俯身行礼“三爷恕罪,我、我一时忘情”
灵枢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过来的”
叶蒨儿道“是我做了些金丝菊银耳羹大老爷尝着说很好,叫我来给三爷送一碗尝尝。”
灵枢很诧异,走到门口,见托盘上确实放着一个春江水暖的粉彩盖盅碗,他特意打开看看,果真闻到一股淡淡的金丝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