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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埃及之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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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的铁鸟钢虫在几分钟后无影无踪,看来伊凡·卡列金的软硬皆施奏效了。这里自他们到来以后久违的平静和祥和重新降临在这片古老和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中心帐篷里只剩下伊凡·卡列金和斯蒙卡拉。刚才公司的人把自己前任上司的尸体和内脏清理出去了,如果不是帐篷上的血渍还新鲜,可能会让人怀疑只是一场梦。

“夏洛蒂呢。”伊凡·卡列金轻声说。他正扶着额头,似乎他才是被吓到的那个。

“在你停止泄愤以后,她第一时间就被哈托尔带出去了。”斯蒙卡拉正在晃尾巴玩,“大概是被吓到了,需要漂亮姐姐的安慰吧。”

他略点点头,从身上掏出来一块白蜡放在地上,然后又把一块碎钢放在它旁边。“开始吧。”

斯蒙卡拉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他,但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吟诵起古奥的咒语。她面前逐渐出现一个紫灰色的法阵,白蜡和钢片在没有加热的情况下自行融化,然后化成群蛇一样的万千细流,在法阵五芒星的中心重塑为一尊灰白色的小像。

伊凡·卡列金打了个响指,像在地下城一样用发亮的食指在小像上一捻,就如同点燃一根蜡烛似的亮起一点火焰。缕缕青烟立刻升起,但它们并未消散,而是在空中聚成一个类圆环形,圆环之内被紫青色的烟雾填满。它逐渐闪烁起车身般的金属光泽,最后变得如镜子般光可照人。

“好了,现在开始吧,你们人类叫什么……电影?”斯蒙卡拉拄着她沾着假胡子的下巴说。

“或许更像私人影院吧。”伊凡·卡列金终于笑了笑。

烟中镜产生了反应,就像水面被吹起层层涟漪一样,随之画面里开始出现人影,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他的脸上是血和土的混合物,眼里满是惊恐,长长的睫毛满了泪水。他身后是一栋正在燃烧的房子,熊熊的黑烟直直指向天空,像一条高耸的纪念碑。

一个身着军装的中年人站在这个孩子面前,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揪心。身边的副官走过来,在他耳边窃语:“这是本议员的家,他前几天发表了一些反教法制度的言论,就被埃及星月圣战组织给……当时这孩子刚离开家门。”

“本议员啊……那是个好人。”男人缓缓地蹲下来,他尽量慢慢地伸出手,孩子却像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一样向后闪身。

“全家加上保姆五口人,只有这孩子活下来了。”副官最后补充道。

男人犹豫了一会,还是把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放到了孩子单薄而颤抖的肩膀上。“孩子,你愿意跟我走吗……嗯……我愿意保护你。”然后他面露难色,似乎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如此单薄而强硬的措辞,在犹豫着思考怎么让语言能更婉转一些。

男孩没有回答,但他没再颤抖和哭泣。愣了一会以后,男人下定决心似的抱起那孩子。或许是由于男人粗糙的手让男孩不太舒服,又或者是由于空气中浓重的灰烬味道弄得他喘不过来气,他一开始还在男人的怀抱里挣扎,但不久就疲惫地睡去。

“您真的打算要收养这个孩子?我们可以把他送到首都的某个孤儿院……”副官面露难色,终于还是把后半句话说出口:“您可还没结婚啊!”

“我们是谁。”男人轻声问——他怕吵醒孩子。

“埃及阿拉伯共和国国家安全局。”副官像背课文似的。

“你知道吗,前苏联的契卡主席捷尔任斯基,他被称为全苏俄三百万孤儿的爸爸。因为他在全苏俄广泛建立孤儿院、儿童福利院拯救苏俄上百万的孤儿,甚至不止一次带着半路上遇到的流浪孤儿到他的办公室,给他们吃饱饭,然后安排好他们去的孤儿院。”男人缓缓地说,他的话中带着一丝钦佩。

“我们国家的国家安全局就是仿照苏俄的契卡建立起来的,我想我也应该做对的事。”男人庄重地说,他身后的废墟里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点燃,爆出日珥般绚丽的火光,照亮了他肩章上的萨拉丁之鹰。男人手慢脚乱地想去盖上孩子的耳朵,但却反而把他弄醒了,于是他在孩子的啼哭中更加手足无措。

画面一暗,似乎是一个雨天。那男孩穿着体面的衣服,脸也被刷洗干净。但他却跪在坟前嚎啕大哭,额头抵在四块墓碑中最小的那块上,那是曾最疼爱他的姐姐,她死前刚上预备中学,正是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

男人在他身后,微微躬下身子替他撑着伞,挡住那些密麻麻压下来的,带着沙粒的浑浊雨点。

烟雾把画面遮盖起来,当镜面再次清晰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俊秀男孩出现在画面中,从五官能看出来还是那个孩子。

他还在不停地哭泣,纤痩而短小的手指把眼睛都揉红了。那个曾出现过的男人正半跪在他面前,这次他没穿军装,而是一件有些松懈了的半袖。他看起来比之前沧桑了不少,头发也白了一片。

“所以怎么了,萨达特?”男人关切地问道,他的脸上满是慌张,“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男孩哭得都快上不来气了,他用变了音的颤音断断续续地说:“他们……他们说……他们说我没有爸妈……我,我是没人……”他说不下去了,然后哭得更厉害了。

男人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释然,但马上就被介乎内疚和难过的情绪铺满。他把孩子抱到腿上,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哈桑……先生,我真的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吗?”男孩哽咽着问。

“是。”哈桑轻声说,但他赶紧上一句,“也不是。”

“为什么?”

“萨达特,我不想用一些哄小孩的话来瞒着你,你或许也能记得,你的爸爸妈妈的确是在我收……把你带到这里来之前就都去世了。”他的胡茬蹭在孩子的脸上,但孩子却没躲开。

“但你的爸爸妈妈绝对不是故意把你抛下的,他们都曾爱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绝对能保证这点。”说着,他抬手把身边小桌子上的相框拿下来,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相框玻璃上满是小小的指纹。

上面是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孩子,身边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性和一个可爱的女孩,一家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把相框小心地打开,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飘了出来——是一家人围在桌子前过生日的纪念照,姐姐怀中的小孩戴着纸做的王冠,正伸手要去抓蛋糕,而父母和保姆在一旁笑着拍手。

哈桑把照片反过来,后面写着:“萨达特三岁生日留念。”

“我怕你看到这张会伤心,所以一直把它藏在这里。没想到……”哈桑低声说,“我应该早给你看的。”

小萨达特不再哭了,他正用已经哭肿了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张陌生的照片,“……哈桑先生,你说……我不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又是什么意思?”

“萨达特·本,你的父母都是很伟大的人,他们以崇高的勇气和做了善良的,正义的事,所以有坏人把他们杀害了,这绝对不是他们的错。”哈桑用一种无比郑重而正式的声音说,“他们都是勇士,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埃及和埃及的未来,而他们也在这种无上荣耀和高尚的牺牲中与祖国融为一体。”

“你并非没有父母,你的父母就是埃及。”他一字一顿地说。

“……那你是什么,哈桑先生?”萨达特吸了一下鼻涕以后问道。

“啊?嗯……我是,我是你的,继……”哈桑被问的语无伦次,支支吾吾了好几次,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在他看来有些“自作多情”的称呼。他现在感觉哪怕是去法尤姆斗鳄鱼都比现在要舒服不少。

与他激烈的心理斗争相反的是,小家伙却认真等待着他的回复,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里满是好奇和真挚。

这时哈桑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蜘蛛侠玩偶——这是上次去看《蜘蛛侠2》以后,他给激动的小家伙的买的玩具。他一下子来了灵感:“你很喜欢蜘蛛侠对吗?”

“嗯。”孩子小声说。

“我就是你的本叔叔,而你就是我的小小蜘蛛侠。”哈桑真挚而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如果语气再慢一点,恐怕他就害羞的说不下去了。

“……您为什么收留我?”良久,小萨达特又问。

哈桑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痛——这孩子比他想得还懂事,也比他想得更让人心疼。

“不为什么,孩子。”哈桑也有些哽咽了,“善意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恶意一样。我希望你明白,我想…把你带到这里,所以我做了,我喜欢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生活,你不需要感到什么负担……我也不需要你对我负什么责任……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逐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终这一切结束于小萨达特懵懂地点了点头,他站起来,给了哈桑一个拥抱——虽然他还太小,还没能让他的左手碰到右手。

“谢谢你,哈桑先生。”男孩糯兮兮地说。

画面又一闪,五颜六色的气球漂浮在空中,台上的老师拍了拍手:“现在请学生代表,优秀毕业生萨达特·本同学讲话!”

一阵掌声响起,成排成列的学生们站在台下,有的女生还戴着头巾。他们正在看着正在走向台上的那个男孩,等待着他的演讲。他看上去十几岁,虽然带着廉价的学士帽,但依然显得气质超凡,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是会说话。

哈桑也在台下,只不过是在家长席,他身边是几个同为军人的家长,正大大咧咧地拉家常。

“萨达特有出息哇!”一个大胡子用洪亮的嗓门说,“我听我家那丫头说了,预二1的时候就当上了学生会会长,现在更是站在主席台演讲,将来肯定错不了!”

(1:埃及教育的中学一共六年,前三年为“预备学校”,相当于国内的初中。

哈桑没说话,但他的脸上满是自豪和骄傲的笑容。虽然他已经显而易见地老了,但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照出一个家长在光荣时刻发自内心的春风得意。

“唉……要他真是你儿子就好了……”大胡子似乎说漏嘴了,赶紧后怕似的扭头看着他。但哈桑似乎没什么反应:“无所谓啦,本来我也不是他父亲,一个称谓而已能有什么区别呢?”他吐出一个烟圈,“萨达特是个好孩子,能看着他长大是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事了。”

台上,萨达特的演讲到了尾声,但他却清了清嗓子,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现在请大家听我说些话吧。”他笑了笑。“……打我小时候起,就总有人嘲笑我的家庭情况,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有耳闻——我是个孤儿。”

哈桑闻言立刻变了脸色,显而易见地紧张起来,他的手指在膝盖上焦躁的敲打着,打在褪了色的牛仔裤上。

“这段也是稿子里的吗?”哈桑边扭头边问,但没人回答他,因为他们也同样一头雾水。

“——没错,我是孤儿,我是一场恐怖袭击中唯一的幸存者,那年我五岁半。”会场已经安静下来,萨达特正被全场的目光注视着。人群中的哈桑已经略略低下了头,他尽量摆出一副平淡的样子,但无处安放的手出卖了他的不安。

他在这些或好奇或八卦的眼神中继续说:“但我要澄清一点,这不意味着我是个孤儿,我已经有了一个父亲,而他是我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

哈桑猛地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不知道是不是快夺眶而出的眼泪在太阳的照射下像钻石一样闪耀。他的眼睛与主席台上投来的目光对上,萨达特的眼眶也已经红了,但两人都在不由自主地笑着。萨达特挥手做了一个示意的动作,如海一样的目光就在一片呼啦啦的回头声中随之迁移到年迈的哈桑身上。有些目光带着钦佩,有些目光带着羡慕,还有些只是单纯的好奇,但台上台下的一对相依为命的男人只能看见对方。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萨达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学生代表,萨达特·本·哈桑。”

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响起,哈桑身旁的老兵们也起哄地大笑着,有人拍着他的肩膀,有人拍着他的后背,有人拍着他的大腿。但哈桑的感官已经模糊了,他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笑出了满脸的褶子,口中反复念着一句话:

“那是我儿子!”

“真是感人的故事啊。”斯蒙卡拉咂了咂嘴。

伊凡不满地瞥了她一眼,画面又开始变动了。

萨达特背对着镜前的两人,看起来已经和他们见到的那个青年没什么太大差别了。他神色木然,从门口那个身着军装的人手里,接过另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

“你真不应该说自己是本叔叔的。”他喃喃自语。

“什么?”门口那人关切地问,萨达特挥了挥手,抬头又低头,最终红着眼睛把门关上。

萨达特抱着那身军装,走回了自己用了十几年的卧室。他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似的,一下子瘫坐在自己的桌子旁,摆在那张已经有些褪色的全家福旁的相框正好被震了下来,玻璃碎了一地。

萨达特愣了一下,他把它捡起翻过来。上面是哈桑和他在预中毕业的合影,那天哈桑很开心,照片中的他搂着萨达特的肩膀,满脸的褶子里是藏不住的喜悦。萨达特这才注意到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比哈桑高了,他一直觉得那个男人是如此的伟岸。

照片鼓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它后面。他慢慢地用手指扣开,哪怕被玻璃的碎碴割破了手指也没在意。一张被叠得小小的,整整齐齐的纸掉了出来,它已经开始泛黄了。萨达特慢慢地把它摊开,是一份字迹工整的信。

“送给我的儿子,萨达特……”萨达特读不下去了,不只是因为血沾到了信纸上。他捂住眼睛和嘴,趴在刚送来的军装上嚎啕大哭。他想在衣服上找到哪怕一丝属于那个人的气味,但他只能在这份军服闻到那些该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这些恶魔本该属于千里之外的利比亚,但如此残酷地却把他的全部夺走了。

斯蒙卡拉侧脸瞟向伊凡·卡列金,他的眼眶也红了,正跟着轻轻啜泣,两行清泪从他抽动的脸颊上流下。她其实想问些什么,但觉得现在开口打断他绝对会让他转悲为怒,想了想还是作罢。

烟镜发出刺目的亮光,光芒消逝以后,映出穿着军装的萨达特,他正和一个胸口带着密麻麻彩色方块的军装老人谈话。

“想不到这小子穿军装还挺帅的。”伊凡·卡列金瞪着眼睛看着镜中英挺的萨达特,眼睛似乎更红了。

“男人嘛,穿这种衣服总是会和平常不一样一点。”斯蒙卡拉应和着。

“他妈的,我在学校穿过我那个护旗手同桌的军装,那群家伙都说我像伪军!”伊凡·卡列金气鼓鼓地说,看来他真的对这事耿耿于怀。

“嗯……”斯蒙卡拉像找个理由安慰他,“你那个同桌多高?”

“一米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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