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无可奈何悲剧起（1 / 2）

如果一个人的超凡能力有信息获取，那么他该如何在少少几个还算友善的思维与无穷无尽、数不胜数的，要么伤害他人要么伤害自己的恶念之中活下去呢？

作为在实验室中诞生的女孩，千歌除去臂力高得惊人、身体素质强悍、对自身体内的一切资源利用率都很高以外，也对“人”本身有些极为浓厚的兴趣。

“为什么这个叔叔要一直来看我？”“他们在用手指戳什么？”“为什么这个阿姨来看我的时候一直都这么不开心呢？”“新圣母？我？明明是张敬远爷爷你私自给我定下的称呼，为什么你自己这么叫我的时候会这么，嗯……不开心呢？”

尚在其他正常人类婴儿吃了就睡，醒来就闹的年纪，她就下地能跑，开口能言，且速度极快、吐字清晰，能够精准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只是这种……当时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往往得不到答案，反而是随便想想就能明白的问题会被反复教上好几遍，如果自己回答得过于快速且精准的话，还会让那些教书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害怕。

（原来如此，大家并不是人人都和我一样啊……是因为我表现的不够差吗？所以爷爷他们和那些阿姨叔叔才会不喜欢我？

（可是我假装不会的时候，大家好像会更加不开心啊……

幸好，除了总是穿白色防护衣服的大人以外，她还有一些年龄差不多，而且表现也差不多的同伴——喜欢唱歌被大家夸奖的小望、会织布而且还会把好看的衣服用布做出来的小希、非常偶尔才能见到一次的，身体好像不太好但是力气相当大的栞姐姐…

哪怕在这些伙伴中，她依然被称为是“最优秀”的，他们也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和大人们差不多的……厌恶感。这让千歌在“让自己有负罪感”与“让大人们不开心”之间选择了前者之后，依然有着一个很棒的童年。

头发长了又长，周围穿白色防护衣服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换了一批又一批，千歌早已经自学了如何把会让他人困扰的疑问藏在心底。在那个据说“研发”了自己的老爷爷终于把“新圣母”的名号从自己头顶摘掉，戴到一个有漂亮蓝色眼睛的妹妹头上后，千歌总算是可以接触一些……更多的、除了知识以外的东西了。

（原来如此，当时的叔叔阿姨是我的父亲和他的新老婆，但是我本身就会让他们感觉很麻烦嘛。嗯……如果是结合父亲他们的困境，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啊。

这样啊，因为他们当时还不会做那道数学题，而我的步骤写得有点少，所以在研究我的思路吗？因为也研究不出来所以有些讨厌我……仔细想想，这也是非常正常的，我有时候也会很讨厌自己不明白的东西呢～

怪不得，我还是不够优秀，所以张敬远爷爷才会不愿意称呼我为新圣母，但是他的长官又要求他必须这么做，所以才会觉得我不够好吗……可以，理解。

早年的疑问在“人情世故”这个自己刚刚获取的通解面前很轻松地就被解开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更多疑问却让她一点点、缓慢而坚定地走向另一种答案。

“为什么人会'死去'？死掉的话不就和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告别了？就像栞姐姐那样，再也没回来……这是，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事情吗？这也……”

“为什么要发动战争？明明当时那些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啊！而且他们建造的房子还那么好看！……原来如此，因为不发动就会死啊？他们在发动战争之前的话，确实不应该死去啊……”

“为什么杀人犯要做出这种举动？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代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这样，啊，因为他的思维本身就和大家不一样，他对无辜的人产生杀意就像我对大家产生爱意一样普通且无可抑制？”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大家本来谁都没有错，可是一切都不可阻挡地向一个最坏的结果冲去呢？

为什么我仅仅依靠普普通通的观察判断发现的、来源完全可以理解的，无奈的恶意都几乎让自己窒息，世界上居然有人在可以使用“信息获取”这一类明显能够读心的技能的情况下，依然时刻清醒着向前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