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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船在水面上无声无息地滑行着。

两岸时有灯火涌现，大部分人都早早收灯，黯淡的河面像是盖了一层灰色的纱布。

范云龙卖力地摇着桨，沈杰在船舱里清理沈振的遗体，他情不自禁地哭起来：“大哥，我这就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

“杰子”范云龙欲言又止，脸上的胡须被江风吹的飘飘然：“我们带不走大哥的尸骨！他现在必须要留在秦国！”

沈杰没吭声，继续哭着整理，像是在和沈振诉说着过往，情绪更难自抑，许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云大哥，我帮你摇一会，你休息一会吧！”许凌去接范云龙手里的桨

“你会摇吗？”

“不会总要学的！”许凌接过木桨，船是顺流，桨唯一的作用就是控制船不要离岸太近，没划几下他就学会了。

“你以后就是帮主了！”

范云龙故意说的很轻松，许凌却听了很是担心：“师傅最后说的话总归是愿望，我怕我做不好！”想到要做间谍，许凌心里多少有些抵触，都不知道自己在李笑身体的这股意识什么时候消失，为什么要做这么烧脑的事？

范云龙看着远处的江面一脸惆怅，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船舱里的沈杰听：“大哥说的没错，其实你确实不适合做帮主，刀口上讨生活的日子，家里的人日日夜夜都在担惊受怕，去年我回hd，自己的儿子都长的老高了，可他却不认识我，嘿嘿，这小子长的可真够壮，像是一头小牛一样”船舱里沈杰止住了哭声。

范云龙继续说道：“有时是真想他啊，可有啥办法，他们和我之间必须要有个选择，这个砝码就是你上手的鬼谷天书，有了它我们就能好好活下去，我们一个镖局的人都能好好活下去，大哥说的没错，今天就算死的是我——”

“大哥，你别说了”沈杰从船舱里奔了出来，他跪在沈云龙的脚下：“大哥，你别说了，你别打弟弟的脸了，你别说了，我错了，我啥都听你的，求求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范云龙将沈杰从地上服了起来，他眼泪婆娑：“别哭了，哭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们要想办法活着离开秦国，否则就要全军覆没了！”

沈杰抹掉眼泪：“我们顺水直下，倒是可以取道咸阳，直接去魏国，到了魏国不就方便了吗？”

范云龙摇摇头：“明天船到了雍城咱们就不能再走水路了，你还记得云中龙问过一句话吗？他说有人想问问？就说明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你是说！？”

范云龙毅然地看向前方：“不错，云中龙是个生意人，只要有人开的价合适他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如果下游的雍城早就有人埋伏好了，也和他无关不是吗？”

“这可如何是好，那咱们不是无路可逃？”

许凌停了划桨：“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这本鬼谷天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