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等着我找到她(1 / 2)
“你今天身体好些了吗?我找老大给你请假了,你多休息几天。”
天吴见到少年走进来,赶忙拉着他出去。
明镜摇摇头:“我已经好多了,就让我工作吧。”
天吴看着她的手,手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虽然不甚美观,却有一种奇异的破碎感。
这小子的手比女孩子还要漂亮。
“那好吧,你要有不舒服就叫我,我先去忙了。”
明镜点点头,眼看着天吴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她转身走进了情报库。
这里有全世界最大的资料库,进出需要虹膜认证。
旁边的机器自动扫描了明镜的双眼,认证成功,防盗门自动向两边打开。
明镜怔了怔,朱雀并未对她设防。
她在这个最大最全的情报库来去自如。
究竟是信任她、还是自信她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明镜走进去,资料库三面是顶天的立柜,分门别类的码放着世界各国各区重要人员的生平资料,详尽到五岁时偷了邻居家一只鸡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的资料会每天定时更新,只要在系统中输入你想要查的人名字,机器人会自动取出资料送到手中。
明镜输入华国江州,词条立即蹦出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赫然就有冉腾霄和沈舟的名字。
明镜点了冉腾霄。
情报上显示,冉腾霄昨日十日在江州西郊马场约见了西华电子的赵总,商谈收购计划,两方相谈甚欢,十二时在马场的西餐厅吃了一顿饭,偶遇徐祖淼姐弟,之后冉腾霄离开马场,下午去了赌场转了一圈,五时回到冉家,闭门不出。
明镜想了想在搜索框输入徐祖淼的名字,徐祖淼的生平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如今在江州经过半年的经营,已成功打入了名媛圈,口碑人缘都不错,有多次和冉腾霄偶遇的经历。
明镜搜索沈舟,沈舟和毛娜娜已经结婚,两人并没有举办婚礼,只是简单的请了几位长辈和要好的朋友,在亲朋好友的见证和祝福下步入婚姻,婚后的沈舟越发低调,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家庭上,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妻子和父亲,是一个十足的好儿子好丈夫。
神舟集团进来有些波折,有传言沈舟涉嫌操纵股市,扰乱市场,身陷舆论风暴中,致使神舟集团的股价一直持续下跌,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沈舟的身价缩水了不少,这也导致他越发低调,结婚后再没有公开露面过。
然而真正操纵股市的并不是沈舟,而是一只神秘的看不见的黑手,这只黑手从半年前开始出现,一直不动声色的吞噬着神州集团的股份,沈舟并不是没有发现,然而他对此也只是无能为力。
根本不知道敌人是谁,这仗还怎么打。
明镜注意到,所有的情报皆来源于一个叫媪的人,朱雀部的情报人员分布在全球各地,负责收集情报传回总部,这个媪就是代号。
这个潜伏在江州的媪,到底是谁?
明镜输入媪的名字,系统弹窗提示没有权限。
原来朱雀并不是信任她,而是自信这些情报她就是看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明镜想了想,在搜索框输入明镜。
没有权限提醒,是一片空白。
资料库里、根本没有她的任何资料,仿佛她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痕迹被抹杀的干干净净。
——
江州,冉家庄园。
正在书房看并购计划的冉腾霄忽然发现面前开着机的电脑忽然黑屏,然后漆黑的屏幕上出现流血的骷髅头,与此同时伴随着桀桀的阴笑声。
冉腾霄的一张俊脸忽然黑了下来。
这是中病毒了,哪个胆大包天的黑客敢入侵他的电脑。
冉腾霄扔掉手里的计划书,双手落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开始敲击。
十分钟后,电脑恢复正常。
冉腾霄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眉头一会儿蹙起一会儿松开,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檀木桌面,这是他在深度思考的时候下意识的习惯。
冉腾霄忽然扬声:“叶剑。”
叶剑推开门走进来:“霄爷。”
冉腾霄沉吟道:“帮我去做一件事。”
叶剑附耳过来。
冉腾霄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给他,叶剑听完不可置信的瞪着冉腾霄,“霄爷……。”
冉腾霄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件事你亲自去办,务必要找最信任的人,不能泄露任何风声。”
叶剑意识到霄爷是动真格的,立即回道:“是。”
叶剑离开后,冉腾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临近元旦,庄园处处挂起了红灯笼,远远望去,张灯结彩,为深沉的夜色增添了几分浪漫的气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的餐桌上,冉纭华蹦蹦跳跳的下楼,“早啊霄爷。”
冉腾霄握着财经早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打扮的这么招摇,是要干什么去?”
冉纭华不满的嘟起嘴巴,“霄爷,人家这是精心搭配的,到了您嘴里怎么就招摇了,再说了,沈夫人邀请我去沈家做客,我总不能打扮的寒酸,到时候丢的可是冉家的脸。”
冉腾霄挑了挑眉:“你和沈夫人关系不错嘛。”
“那当然,沈夫人出身名门,教养极好,对我十分照顾,我也很喜欢她,沈家现在日子不好过,沈夫人在贵妇圈里遭排挤,我总得帮帮她吧,投桃报李嘛,小姐教我的道理。”
冉纭华咬了口三明治,一看时间:“哎呀要晚了。”话落就往外冲。
“你等等。”冉腾霄叫住了她。
冉纭华扭头狐疑的盯着他:“霄爷还有什么事?”
冉腾霄气定神闲的招招手:“你过来。”
冉纭华撇撇嘴,走到冉腾霄身边:“还有什么话不能让外人知道啊,搞的神秘兮兮的。”
“如果你见到沈先生,帮我带句话给他。”
冉纭华眯了眯眼,脸上的神色变的郑重起来。
——
青州是著名的山城,在大山深处掩藏着众多的小村庄,上山的路对山村里的人来说早已习以为常,但是对大城市里来的贵人,却是一种折磨。
谢勇扭头打量着走在身边的男人,豆豆眼里满是羡慕。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寒冷了,哈一口都是寒气。
男人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羊绒大衣,那大衣剪裁立体,一看就是高档货,和男人的身材无比的服帖,越发映衬出男子精致高贵的气质。
男人的个子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材修长,脸颊瘦削,皮肤白的仿佛通透的玉,给人一种温润又优雅的感觉。
温和从容,不急不躁。
他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去形容,就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像电视剧里的世家公子,从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人生赢家。
别人努力一辈子都到不了的罗马,他一出生就在罗马。
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薄先生,您要不要歇歇,这上山的路不好走,前几天又刚下过雨,您这名贵的皮鞋恐怕要弄脏了。”
谢勇盯着男人脚上发亮的皮鞋,真好看,但也应该真的很贵。
男人打量着连绵的山川,摇了摇头:“我不累,务必要在中午之前赶到,谢大哥,您别担心,我会给您酬劳的。”
男人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彬彬有礼,措辞文雅,让人听着心里就舒服,就算不给钱谢勇也愿意给他带路。
两人继续上路,谢勇试探着问道:“这小楼村有薄先生认识的人吗?”
男人话不多,闻言点了点头:“我找一个叫楼小雪的女孩子,今年大概十五岁。”
谢勇一拍大腿,“原来先生是找小雪的啊,您不早说,我跟您说,小雪这孩子我可太熟了,十里八村就没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这大山的孩子上学很难,每天都要跑十公里的山路去镇上的学校,小雪不管刮风下雨从没迟到过,年年都拿到全级第一名,附近的镇上谁不认识她啊。”
薄玉浔继续问道:“小雪家中有几口人?”
“说起来这孩子命太苦了,她的父母在她七岁的时候在工地上干活被砸死了,包工头是个黑心的,一毛钱也没赔给她,这些年她都是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她爷爷去年走了,就剩下个跛脚的奶奶,要不是她成绩好学校减免了学杂费,她和她奶奶活下去都成问题。”
谢勇忽然问道:“薄先生,您找小雪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这男人跟楼小雪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薄玉浔早已找好了说辞:“我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我们基金会有一个助学项目,了解到楼小雪同学的困难情况,我们基金会决定帮助她,实地考察之后,如果真的符合条件,一直到她大学毕业的学费生活费都会由我们基金会负责。”
谢勇感慨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薄先生您真是大好人啊。”
这么远的山路竟然来实地考察。
薄玉浔沉默的走路,这半年来,他一个个的找过去,却始终没有找到。
楼小雪是最后一个符合条件的孩子了,她的经历颇为坎坷,找起来费了一番功夫。
她是四季镇出生的,父母不祥,刚生下来就被丢到了医院门口,医院和警方多方寻找也没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被送进孤儿院,五岁时被人贩子拐卖到了青州的山村里。
虽然可能依然是一场空,但薄玉浔仍然不想放弃这一点微末的希望,也就有了这趟青州之行。
上山的路颇为艰难,紧赶慢赶终于在中午赶到了楼小雪家,家徒四壁、摇摇欲坠的瓦房,条件比薄玉浔想象的还要差许多。
“小雪,有人来资助你了,快出来。”
一个瘦小的女孩子从低矮的角房里跑出来,看到薄玉浔时愣在了原地。
大冬天的,她还穿着单薄的洗得发白的褂子,脚上是几乎快磨出洞的布鞋,梳着两个麻花辫,皮肤黝黑干瘦,一双眼睛如同小鹿一般,有灵气又有些怯生生的。
“傻孩子,愣着干什么,赶紧请薄先生进屋里。”谢勇提醒她。
女孩有些语无伦次:“薄……薄先生,您请进屋。”
薄玉浔静静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这是一个命运坎坷的小姑娘。
任何人在面对这样的孩子时,都会生出怜惜之心,何况她可能和自己的女儿有着相同的命运。
一想到这里,薄玉浔心情便越发沉重起来。
他的从容贵气,和贫穷的环境比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楼小雪紧张的揪着衣角,薄玉浔注意到女孩瘦巴巴的手背上是一块块红肿,有的地方结痂了。
薄玉浔忽然就想,他的女儿是不是此刻也正在遭受着寒冷呢,她的手上是不是也生了冻疮?
“不用了,你跟我走吧。”
楼小雪惊讶的抬眸,看着面前这个耀眼的男人。
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贵气的男人。
薄玉浔揉了揉额角:“我是江州一个慈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楼小雪同学,你成绩优秀,人也努力,符合我们基金会的助学项目,我会在镇上给你和你的奶奶租一套房子,以后你不用每天跑十公里的山路上学了,基金会会资助你直到大学毕业。”
楼小雪“噗通”跪在了地上,结结实实的给薄玉浔磕头。
“谢谢薄先生。”
薄玉浔蹲下身,扶起楼小雪:“不用谢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苦难的人,你只是其中之一,叔叔想告诉你,即使命运对你不公,你也不要气馁,要更加努力的读书学习,山的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你要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出去,人这一生,容貌可以老去,钱财皆是身外之物,只有知识眼界和修养,才是你终其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楼小雪认真的听着,“我记住了,薄叔叔,我以后一定会加倍的努力,不会辜负您的教养和期望。”
薄玉浔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眼神有些恍惚。
“薄叔叔?”楼小雪见男人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得出声提醒。
她并不傻,知道面前的男人是改变她命运的贵人,她一定要牢牢抓住机会。
谢勇背着楼小雪的奶奶,楼小雪收拾了几件衣服,背着书包随着薄玉浔下山了。
到达镇上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薄玉浔找了家宾馆,安顿好祖孙俩,他走出了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李婵在医院打来的,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最近一个月一直靠着仪器维持着生命。
“薄先生,您见到那个女孩了吗?”
“见到了。”
“以前的那些孩子,您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您的女儿,那么这个孩子呢?”
薄玉浔沉默着,良久后他道:“不是。”
李婵弯起嘴角:“但您还是不死心啊,可是怎么办,您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薄玉浔站在楼顶,任凭寒风肆虐,他的声音也被寒风吹的有些模糊了。
“冥冥之中我感觉得到,她就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在等着我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