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章 难兄难弟(2 / 2)
“好说,好说。”一开始,两个人的眼光就没有离开大堂中八口樟木大箱。
米光遂还能好一些,赶紧缓过了神,这才扯了扯自己的夫人,两人在主位落座。
“去年好像不是你?”他还是有点谨慎的。
范冬晨赶紧送上自己的名帖。
“去年是民女的哥哥,今年在各个大人的照顾下,生意好了许多。东瀛那边海路遥远,只能哥哥亲自去。京师中诸事也更是重要,所以也只能由民女代劳了。”
范冬晨本来长的就好,现在由精心打扮了一下,更是秀丽。灯下看美人,几句话说下来,米光遂都有点痴呆了。
“咳……”他的夫人有点恼怒的看着不争气的相公,郑冬晨更是娇羞地捂嘴一笑。这才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走到八口箱子的面前。
“好给大人说,今年生意好,给大人的孝敬民女也就自己做主增加了一些。”说罢,拍拍手。身边的八名大汉就同时将八口箱子同时打开。
瞬间,白银、黄金、珍珠、人参、貂皮直接展现在米光遂的面前。这两位几乎是同时小声的惊呼了一声,瞬间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失态,直接就走到了箱子面前。
过了好一会,郑冬晨将米光遂夫妇从黄金箱子旁边引开。
“那些都是普通的黄白之物,这才是这次的宝物呢。”
说罢,从箱子重取出来一张纯黑的黑色熊皮,熊皮太长,范冬晨也正能举起来一半。
“你看看。”说着,一口气吹上去,柔软的长毛打着旋绽开。
“别的不说,这件黑熊皮就是皇宫也没有几张。做成外衣,一定是……”然后,知情知趣的将黑熊皮送到了米光遂夫人的手中。
看着米夫人已经将自己整个裹在了熊皮里面,范冬晨这才将还盯着黄金的米光遂拉开。
“米大人,我们的诚意还行?”范冬晨旁边站着一位老奴。
“还成,还成。”米光遂随口应付了一句,就要再去看别的。
“那米大人答应我们的事情呢?”范冬晨挡住他投向黄金的目光,严肃地问道。
“米大人不会让小女子太难做吧。”
“那怎么会,我都答应了的,怎么会食言而肥?”米光遂恋恋不舍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离开了堂屋。不久,就带着一厚摞的纸张走了进来。
“你们要的财政概要。明年朝廷花什么钱,在哪里花钱这里都清楚了。肯定会有修改,下个月你再来。我给你们新的。”
米光遂觉的这满洲人也是傻,这种本来就是大明朝廷大大方方的放在官署的东西。这些人每年居然都要用这么多的钱来换。
管他呢,反正不要白不要。京城大,居不易,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些使他们心甘情愿送过来的,不收那是要遭天谴的。
范冬晨顺手交给自己身边的老奴。
“都是我亲手抄写的,有什么好核对的。”
“那就好,那就好。”
那两名老奴缓缓地翻了几页,然后这才点头示意,就连范冬晨都乖乖的退到了他的身后。
“行啦,道具都搬到马车上去吧,还要赶到下一家呢。”老奴一副公鸭嗓子。就这都没有惊醒还在观赏宝物的米家夫妇。
知道几位壮汉走上前,哐堂哐堂的将箱子盖上,然后就准备抬出去。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些下人,相公!相公!那个什么掌柜呢?”她嚎叫着,却没有发现自己的相公已经呆立在现场,脚下是一摊水迹。
“啧啧啧。”
魏忠贤和李小六这时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个个爱财的时候都不要命,等到没有命的时候又怕死,真是让我一个没卵子的内官都看不起。”
“厂公、厂公、百户!”
屋里面的人都躬身问好。
李小六这时候发话了。
“全部都拿下吧,开始抄家,仔细一点,不要闹出大动静。记着和户部的左主事联系,给我们的米大人告假,就告假到正月十五吧。”
“魏厂公,这米光遂和山西范家有关,我想把他和竿子酒家的桉子合在一起。”
“好说好说。”这几日,靠着锦衣卫提供的名单和番子的配合,魏忠贤送礼的活干的很轻松,加上李小六一直以来都是恭恭敬敬地用晚辈的身份和自己说话,所以现在的魏公公也很好说话。
“相公……”
这位米夫人好像这时候才明白自己遇见了什么,咯喽一身就晕过去了。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已经尿到了裤子里的米光遂突然好像醒了过来。也不管地上都是尿水,直接就跪了下去。
“我是第一次啊,我就是鬼迷心窍啊,我……我……”
“鼓噪!”
魏忠贤冷冷地说道,旁边的两位老太监被他这么一声吓得都有的腿软。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和要求,赶紧上前,一块破布就塞进了米光遂的嘴里面。
又进来了五辆大车,还惹得旁边一户人家的嫉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米光遂一人一辆,剩下的十几个人,包括米夫人都被直接扔到了剩下的马车。然后就一路跑着,送回了锦衣卫衙门。
一下车,米光遂就看见了贺在藻。
一时间,锦衣卫的牢狱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难兄难弟。
“辛苦了,厂公。”李若链对着魏忠贤拱拱手。
“都是分内的事情。”魏忠贤现在有了皇帝给安排的两个儿子,整个人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现在需要的是甄别,咱们都是陛下的鹰犬,老夫也不和你客气。你看这样如何。凡是跟满洲有文书资料往来的,一定就是叛国罪了,老夫直接将这些人提走。这些人的家属亲人,老夫也直接送到内监去关押。如果是卖国,那么罪到全族是肯定的了。这里面名单一共三十五人,其中现在能明确的就有二十人,指挥意下如何?”
“厂公这一安排妥善。”说句实在话,李若链现在有点头晕。几件事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还需要经常在陛下身边伺候,确实有点拉不开。
“剩下的人我这里安排人连夜就审讯,要是有对外嫌疑的,我这里也就直接给您送过去。”
“还有一事,就是我觉得今天的李小六百户的思路不错。”魏忠贤接着说。
“我们还不能一网打尽,要是一网打尽了,后面可能更隐蔽。因此,我也同意从这里面看能不能给东厂和锦衣卫招募一些线人。”
“那这个也需要厂公在陛下面前也进言一番。”
李小六的这个建议一定是先给李若链说的。但是李若链却担心其中一件事情。那就是东厂和锦衣卫能不能向文官官僚体系中渗透。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小六傻乎乎地提出这个建议,他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自己的任务而已。但是站在李若链的这个高度,就不得不多想一些。
所以他才同意李小六将这一建议告知魏忠贤,魏忠贤自然明白。
米光遂刚刚被扔进了牢房,贺在藻就接着被扔了进来。
两个人三个时辰之前还在皇帝陛下的帐篷前喝着茶,两个时辰之前还正在自己的大宅子里面等着送礼的人,现在却又被扔进了同一间牢房,恍忽如同做梦一般。
“米兄,你这是……”
“东厂,又是东厂,该死的阉狗,该死的阉狗。这是魏忠贤使得坏。”
一路上,米光遂想到了自己脱身的方法。当他看到了一群差不多的同僚都进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方法也许很有用。
“这是阉党对文官的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