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斥候(2 / 2)
“但是殿下这进进出出的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还怎么办这军情司的差事?”
“我后来想明白了,有时候这机密的事情,反而得光明正大的做。鬼鬼祟祟的,能躲的了几时?都在明面上做事,反而没人怀疑。”
“好!”贾易和刘主事一起拍手,“殿下这就算是入门了!”
白岩微微一笑,突然问道:“殿下,在你看来,做探子这事最要紧的是哪个字?”
“哪个字?”杨文玉有些糊涂,“想必是个秘字,刚才白叔也说了,您是在暗处给皇上效力,凡事都是秘而不宣……”
“不然,”白岩翻了个白眼,“做探子也未必要秘而不宣,殿下刚刚自己还说了,机密的事情,反而得光明正大的做。兵法也有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堂而皇之的阳谋可比阴谋更难对付。”
“这……”杨文玉不禁也想翻个白眼,心想这老头其他本事还不知道,抬杠是的确挺厉害,“凡事没有绝对一说,照白叔这说法,这最要紧的字可就难说了。”
“殿下这话倒是说到点上了,”白岩笑道,“凡事没有绝对,不过做探子的,还就真有个字,绝对不能忘!”
杨文玉屏息凝神,思索了片刻:“难不成是忍字?”
贾易拍手道:“老白,这回你可是输了,殿下第二个字便猜中了。”
白岩看着杨文玉,有些惊讶:“这么多年,教过不少徒弟,包括刘方,大多数都说是个秘字,还有说杀字,绝字的,只有经过世事,来我这半路出家的能在三个字之内说对的。”
杨文玉挠了挠头道:“其实是真想不出来了,只是突然想起刚练武时,父亲对我说,天下所有的事,都逃不过一个忍字。”
白岩点头道:“皇上说的极是,其实也不光是做探子,众生皆苦,人生不如意,十之常八九,不如意时,只有忍……”
喝着茶的贾易放下杯子道:“怎么着,白大师是要开坛讲经吗?”
白岩笑骂道:“怎么,就许你这个假道学讲吗?”
四人一时都笑了起来,白岩转头对杨文玉说:“殿下莫怪,我们老兄弟在一起随便惯了。”
杨文玉笑着说:“不妨不妨,叔父们随意。”
白岩咳嗽几声,正了正衣冠:“殿下,这忍字,便是个以刃加心,做探子是个死中求生的勾当,说句殿下不爱听的话,”他看着杨文玉的眼睛说道,“我怕殿下忍不了。”
杨文玉道:“师父,我六岁开始习武,虽然长在深宫,但是吃的苦也并不算少,师父可别小觑了文玉,什么劳累责罚,只管用在文玉身上。”
白岩摇摇头:“殿下,忍耐的忍,我想您是绝无问题。我说的是残忍的忍。做探子,就得残忍,对敌人下得了手,对同僚下得了手,对自己的至亲好友下得了手,更要对自己下得了手。只是,残忍到如此地步,在这烈火煎熬中却不能失了本性,要守住一点忠心,对大隋对皇上对朝廷尽忠。”
杨文玉眼眶有点湿润,他站起身,深施一礼,道:“前辈们为国为民,抛家舍业,披心沥血,受如此煎熬,我杨氏族人怎可落于人后。文玉愿与师父师兄一起为大隋尽绵薄之力,请师父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