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话 水木土之妄(1 / 2)
众人热闹了大半天后,已是下午,正要散去,村外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不少弟子出屋来看,却见来人身穿雪白衣服,显然是凌霜门入门弟子,那弟子寻望一遭,冲来木瑾、寒泉冽、冷北穆、陈灵玉席前。
木瑾、寒泉冽已知有事发生,忙将弟子引去屋内,若雪、夕然、贺祝、白芳他们也都不安,不一会也都急匆匆进去。
不少弟子见此,也都眉目紧蹙,忧心不已。真人、梁城主放心不下,在弟子的簇拥下,来在屋外关切,真人开口问:“木瑾城主、寒门主,发生什么事了?”
片刻后,冰雪门众人出来,眉目间已不见异色,寒泉冽回:“多谢两位前辈关怀,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极沐寒的入门弟子们担心这里的事,因此派人探问。”
“原来如此。”真人如是回道,可他与梁城主都知冷北穆未吐实言,可哪怕二人有所猜测,也不敢明说,此间还有许多弟子在此,恐乱了众人之心。
寒泉冽道:“我与城主很想与四城五门一道驱逐天魔,可实在有伤在身,恐拖累大家,只好暂回冰目原。”
真人道:“请你们安心休养。我带你们去白鹤那里。”说着,真人领寒泉冽、木瑾去了白鹤处。真人这才问:“木瑾城主,寒门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寒泉冽回道:“真人,实在无事,我二人这就去了。”说罢,与木瑾各乘白鹤已在半空。梁彻望着远去倩影,心中暗道:“等我成了城主,再表爱意,等我。”
真人摇头一阵,重回席间,抬眼一望,正好看到夕然正在悄声对若雪说些什么,虽不能听到,可隐约看得出是安慰之词,心内有了计较,与梁城主换了眼色。
于是梁城主起身对众人道:“真人一直关心木瑾城主、寒门主的伤势,他又不便常去冰目原看望,因此有意请暮光女神与他二人同回冰目原,好一旁照看,以防伤势有变。”
真人顺着话茬道:“我早有此意,只是不知夕然姑娘可愿代劳?”
夕然忙道:“当然愿意,我这就去。”
“莫急。”真人望去若雪,再开口道:“寒少城主,你与夕然姑娘形影不离,此事本是冰雪门之事,你也随着去吧。”
“可我……我……”
梁城主道:“天魔的事,少你一个又有何妨,你去就是了。”他恐小姑娘说漏了嘴,忙打断了她。
真人道:“暮光女神,他二人之伤,非‘水木土之望’不能有效,我先将此功法传授于你。”
梁城主顺势道:“真人,我等回避了。”先行离席,四城五门的人见了,也都随之避开。
众人刚走,真人郑重问:“是不是何姑娘的事?”
若雪心情的低沉顿时掩饰不住:“真人老前辈,何师姑……她——她伤情有变……”说着,声音已近哽咽。
真人点了点头:“你师姑的事我思量多年,也没任何办法,我也知道,冰雪门不想因为这事,牵动整个四城五门。可何晓冰因九牧而伤,四城五门怎可不做尝试就轻言放弃?夕然姑娘身拥生命之力,或许……”
“老前辈,我……我……”夕然本想说她也没有丝毫办法,可这句话如何当着若雪的面说出来?
“你尽力就行。上古之战期间,有一凶兽有种功法,名叫‘水木土之妄’,此‘妄’非‘盼望’之‘望’,而是‘妄想’之‘妄’,我可以传授给你,若天实不悯人,你们可将何姑娘搬至雪山脚下的寒潭处,然后施展此术,届时,寒潭周围的生命之力将会尽皆转移到何姑娘体内,此术能强行维持她的生机。可此术作为邪恶之力,会蚀人心智,她将无时不刻都要承受折磨,痛苦的活着,直到经脉被侵蚀一空,从此将永远身不由己。此事关系重大,你二人务必请示木瑾城主和寒门主且二人都同意方可施展,记住没有?”
二女齐道:“嗯。”
“‘水木土之妄’由邪恶水之力‘浊水之源’、邪恶木之力“朽木之根”、邪恶土之力“荒土之墟”以及黑暗契约道“兆厄契约”堆砌而成……”于是真人将四种邪恶之力和将契合之法传给夕然,再三郑重道:“夕然姑娘,此邪恶之力,事后必须忘却,以免伤及自身。”
“我会的。”二女别了真人,乘上白鹤急往极沐寒赶去。
回说天上、天相兄弟二人。那日他们从冰目原东北而出,径上雪山。一路上,因为尘埃热浪之故,不少树木已经枯死,每走一程,天上便会施“回天九术”于枯死的树木上,但其中只有一次成功重生枯木,十数次后,早累得气喘吁吁。
天相不忍大哥如此受累,便道:“大哥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吧,就算你救活它们,你一走,只要尘埃热浪还在,它们又会死。”他却不知天上一有空就练习回天九术,并非只是为了这个。
天上叹道:“大哥自然也知,可若做不到万无一失,恐怕将来误人性命。也只好让这些无辜树木受苦一遭。”
“好吧。”
不久后,二人终于到了山腰,天上环视一周,周遭景致几乎未变,只是身边的天相又长大几岁,忽生感慨:“大哥就是在这睡了十年……”他的话还未说完,天相早接着道:“天相知道,这还是大哥捡到天相的地方。”天上笑道:“天相的记性倒好。”于是陪天相在山腰游玩,顺便找寻琼山禾。
这日,二人已经找遍山腰以西的任何有草木的地方,可丝毫没有看到任何与琼山禾相似的植物,天相不觉有些气馁:“大哥,怎么还是不见踪影。”
天上忧道:“是呀,若是找不到,等尘埃漫遍九牧,到时候,五谷收成大减,许多人将会饿死。”
天相顿时也成愁眉苦脸,继续伏在山路,边嗅边爬,可就在这时,他忽然站起身来:“大哥,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到?”
“什么?”
“比土之力更土之力的土之力!”
天上停下寻找,放眼望去雪山下,可尘埃蔽目,他什么也看不到,凝神感受一番,也是无所获:“大哥未有察觉。”虽未察觉到土之力,可却分明感受到雪山脚下风起云涌,顿时大惊:“是尘天魔的‘尘无定常’!”
“天魔在山下做什么?”
“在与九牧人厮杀,且九牧人形势大危!”天上已猜得山下情形,思量一番,并无奈何,只好寄希望于“时间长河”。
天上双手一开,一副画卷缓缓展开,高约一尺,长约一丈,正是“时间长河”。但见其上仍有一半为烽火覆盖,荒烟残焰遍布角落,望之惊心动魄,难以窥得全貌,但依稀可见画面浩浩远远,深邃幽渺,如星河罗布。天上凝神片刻,右手一招,天剑从天相背上飞来手中,接着天剑斜指晨星,那里点点光芒不断落下,映在“时间长河”上,竟浮现出方才天相在山间手舞足蹈的画面,天上再将“时间长河”往后轻推,画面范围渐渐变大,雪山脚下的情形也浮现出来,又将“时间长河”往左一划,画面开始变幻跃动,过往之事悉现其上。天上凝目细看,将画面定格于几日前真人、景胜美救治梁涓的情形,遂运起时间之力,天剑望“时间长河”一掠,那些画面便飞去雪山脚下。
可天上深恐真人、景胜美二人不能吓退尘属天魔,再将天剑斜指晦星,那里亦有光芒落下,天上又将“时间长河”往右一划,未来之事竟随之一一上演,天上如法施为,又将四位门主接应北路的画面掠去雪山脚下。
一旁的天相看得傻眼:“大哥,这是啥?”
“这叫‘时间长河’,顾名思义,能将过去未来之事显现于上。左划可追溯过往,右划能窥探未来。”
“窥探未来?听起来大哥好像做贼似的。”
“也差不多,未来之事变化莫测,难窥全貌,不可尽知,因此叫窥探。”
“那当时在飞沙城,大哥怎么不用它察看二哥下落?”
“飞沙城在天魔域,那里的尘埃热浪将会引动时间长河上原本沉寂的天火灰烬,使得时间长河不能显示一事一物,因而用了也是徒劳。”说罢,天上收起时间长河:“走吧,再接着往东寻找。”
“天相有点饿了。”天相有些不情愿了。
“这几天就先吃点干粮吧,等过几天,大哥带你去极沐寒饱餐一顿。”
“那大哥可说好了。”
兄弟俩又连寻好几日,可仍不见琼山禾踪影,天上只好按照前言,带天相下雪山,去极沐寒好好歇息。二人从北进城,刚走几里,就有一间客栈,客栈外有上百只驴子,几乎将道路占满,二人从旁边挤进客栈,却见偌大客栈只有两桌有人,一桌都是小厮打扮,另一桌端坐一个老太爷,老太爷正道:“我说宋三,我再这样等下去,恐怕这一趟就会赔本了哟,你快再去给我催催。”
那宋三原是小二名字,宋三忙小跑过来,先为老太爷斟满茶,这才回:“许老爷,小的刚才已命人去找凌霜门弟子了,只是好像城主府有大事发生,所有入门弟子都聚在城堡下,着急发慌的,也不知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