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人还是要名(1 / 2)
顾朝辞这身重哼,穿屋透瓦,隔壁两人为之一静,那位自称李继飞的朗声道:“在下‘过江龙’李继飞,隔壁是哪路朋友?”
顾朝辞冷冷一笑道:“呵呵,朋友?刚才不还骂的挺欢吗?”
一阵沉默后,隔壁二人齐声惊呼:“血煞魔君!”
王语嫣只觉室内陡起旋风,门扇一开一合,顾朝辞已然无影无踪,跟着便听隔壁传来一道长声惨呼,门扇再度开合,顾朝辞又端坐椅上,风澹云轻,便似从未动过。
只听那张老哥颤声道:“好恶毒的贼子,你、你……”
顾朝辞漠然道:“姓李的拿嘴不当嘴,顾某得让他长长教训,你二人若是不服,只管去通告什么武林豪杰,顾某人在此恭候!不过只有半日,过时不候!”
姓张的恨恨的连呼两声:“好,好!”一声门响,又归寂静。
不一时,忽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径往楼下去了,想是栈内客人,见有人打架闹事,一些怕殃及池鱼的,选择逃出客栈了。
王语嫣看着顾朝辞,很是不解道:“我虽不知你的过往,单就你的长相与性情,肯定不是契丹人。可你应该好好解释一番,你越杀人,这事就越说不清楚!”
顾朝辞知道她以为自己杀人了,其实他只是用张老哥的单刀,将那个出口成脏的“过江龙”舌头给割了。
可他也不想对王语嫣多做解释,只是摸出酒葫芦,喝了一口,漠然道:“解释什么?说清楚什么?向谁解释?”
这一个三连问,让王语嫣当即一怔,就听顾朝辞又呵呵一笑道:“再者说了,我顾朝辞何等样人?想解释就解释,不想解释就不想解释,谁又管的了我?”。
王语嫣早都发现了顾朝辞的傲气,比自己表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本不想与他再说。却想着这几天,他对自己照顾有加,还不厌其烦为自己输真气续命,忍气说道:“我知道你武功高,谁都不怕。可现在明显是有人将江湖上的血桉,刻意嫁祸在你头上了。
别的人你或许都应付得了。可你也得懂得遇软则切,遇硬而弯的道理。
想那少林寺玄悲大师在大理身戒寺,死在‘大韦柁杵’下,本被嫁祸在姑苏慕容名下。若传着传着,也栽在你身上,少林寺乃是天下武学正宗,高手如云,届时就不好办了!
我表哥被人嫁祸,他也都未理睬,唯独少林寺与丐帮之事,让他焦头烂额,他才会离开燕子坞,详加探寻真相!”
顾朝辞本还听的好好的,又听她提到慕容复,心里顿感不耐,冷哼一声,正要爆勐料出来。
忽听门外传来一声:“主人,需要小的们召集众位师弟过来吗?”正是星宿派二师兄摩云子的声音。
顾朝辞眉头一蹙,这些人拍马屁直接成习惯了,见缝插针,扬声道:“你与出尘子看好丁春秋就行了,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是,是是,小的一定保证丁老怪出不了任何差错!”。
顾朝辞忽然想到一事,眼中一寒道:“丁老怪双腿虽然断了,穴道也被我封了,可武功仍在,若待会有人相救,这就极为可虑了!”
摩云子稍一沉默,轻声道:“主人,丁老怪的手筋脚筋,也不知怎么断了,貌似是他自己想要运气解穴,给崩断了,还望主人治我等看护不利之责!”
王语嫣听的险些笑出声来,不过她不愿意在顾朝辞面前笑,只能强忍着。
顾朝辞则是心下暗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丁春秋让自己师父成了残废,今日他也得了报应!”
他哪里不知,摩云子是在询问,是否要将丁春秋手脚筋给挑了呢?
丁春秋对他来说,已然没用,若非他想拎着这家伙,卖无涯子一个人情,早都处置了。现在他总觉有阴谋,笼罩在了自己身上,待会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断不容丁春秋死灰复燃。
现在杀他为时过早,只能先废了他,可他有言在先,不好直接动手。
而今丁春秋被自己徒弟报复,便不关他的事了。当即羊怒道:“都是废物,若再有人相救,是不是他还会全须全尾的回去呢?”
“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顾朝辞轻嗯了一声,门外再没了动静。
饶是王语嫣早已见过母亲与顾朝辞,动辄取人性命之举,此刻却也毛骨悚然,香肌冰凉。突然想起他刚才说“一群鼠辈,说的就是你大表哥”之言,不禁问道:“听你的意思,你怀疑这些假消息,都是我表哥传出来的?”。
顾朝辞缓缓道:“纵然不是你表哥,那也是你姑丈,反正与姑苏慕容脱不了干系!”
“姑丈?你胡说,他老人家去世很多年了!”王语嫣很是震惊。
顾朝辞轻笑道:“你可记得前几天出手相救鸠摩智的灰衣人?他施展斗转星移是你亲眼所见,而我会所谓斗转星移与降龙掌之事,有可能因杏子林之事外传。
可大理一阳指之事,除了灰衣人、鸠摩智、段延庆、丁春秋还有你与段誉知道,你说这信息,是谁传出去的?”。
王语嫣也是聪慧之人,知道顾朝辞分析的有道理,可她也不敢相信灰衣人,就是自己姑丈慕容博。还是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姑丈若是没死,我表哥不可能对我一点口风都不露!”
顾朝辞冷笑一声道:“王语嫣,且不说慕容博假死,肯定要从事见不得的勾当。本就不想让人知道,当时慕容复尚且年幼,胸无城府,他瞒过自己儿子岂非正常?
再者说了,你也别以为,你在慕容复心中,就有多重的份量,他真的什么事都不瞒你。
你对他,与段誉对你实则同出一辙,而你对段誉的这份痴心,什么反应?慕容复也就是什么想法罢了!”
王语嫣几曾听过假死这等荒诞之事,本待不信,然而见顾朝辞如此郑重其事,又由不得不信,只得姑且存疑。但想起他说表哥不看重自己,一双美眸射出一缕复杂,盯着顾朝辞大是不服道:“你说的毕竟都是猜测,又没有证据,总之就是不讲道理!”
顾朝辞却不看她,嗤笑道:“证据?你以为顾某是衙门断桉呢?我有直觉就够了!
况且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按道理,段誉喜欢你,强过慕容复百倍,若经高人指点,武功上顷刻就能胜他,人品才貌更不弱于他,那你怎么不讲讲道理,去回应他的喜欢呢?”
王语嫣被他这番强词夺理,说的语塞,可又不禁道:“你说段公子与我……”
“什么?”顾朝辞眉尖一挑。
王语嫣很是扭捏道:“就是我娘与他爹……”
顾朝辞一本正经道:“哦?你们是否兄妹之事,你得去问你娘,只有她最清楚!”
王语嫣一听这话,更为局促道:“你这人尽爱胡说,这事我又怎么好问呢?。
顾朝辞见这丫头,只要不提他表哥,也挺可爱,哈哈一笑道:“简单,你也像段誉一样,就告诉你娘,说你喜欢上了大理镇南王世子,你要去做世子妃了,从她的反应,你不什么都清楚了吗?”。
王语嫣幽幽一叹,知道的确如此,转身不在说话,她出门只想找表哥,可一系列的事接踵而至,让她始料未及,又兼身受重伤,当真疲惫不堪,憔悴之至,一会就沉睡过去。
顾朝辞也是假寐养神,筹思方略,他被冤枉成契丹人,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的确是个问题。
可他压根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啊,解释是行不通的,看来除了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想着他已走出门外,此时已经入夜,他跃上楼顶,饱吸了几口冰凉的夜气,远远眺望,在凄凉的月色中,就见磷火闪闪,更显得阴森诡秘,令人望而却步。
王语嫣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方知已是深夜,四下望去却不见顾朝辞身影,心下登即恐慌起来,宛如心脏被人一手剜去了一般,失声叫道:“喂,你在哪?你在哪……”连她自己都听出声音在打颤,尾音犹带着哭腔。
门“砰”地被撞开,顾朝辞一晃而入,急道:“怎么了?”
王语嫣见他原来在门外守卫,自悔失态,口中却不自主地道:“我……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眼中早已流下泪来。
顾朝辞心下一笑,心想:“这女子对杀人放火之事,都殊不在意,却还是掩盖不了胆小之性。”
可灯下见她珠泪崩流,梨花带雨,艳光四射,娇羞不胜之态益增妩媚,不禁笑道:“我哪舍得丢下你这美人……”话犹未完,便意识到口嗨的老毛病又犯了,殊觉尴尬。
王语嫣看他眼神,便知他也为自己美貌所倾倒,虽是面泛红晕,心下却不以为忤,啐道:“你油嘴滑舌,也不是好人!”
顾朝辞吃了这一啐,也暗骂自己道:“顾朝辞啊顾朝辞啊,你又这么没起色,你莫非不知,你只有孤身一人,方能无所畏惧?以前因为女人缚手缚脚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当即正色道:“好了,我为你输点真气,就该做正事了!”说着朝王语嫣走去,她也不反抗,顾朝辞九阳真气醇厚绵长,只输了一会,王语嫣就感觉精神百倍,四肢百骸无不舒服,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内功心法啊,好生厉害!”
顾朝辞不置可否,忽听店外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朗朗道:“敢问可是‘血煞魔君’驾前,老朽秦家寨寨主姚伯当……”
一个四川口音接着道:“青城派掌门司马林……”“望请阁下不吝一见!”
就听得楼下天井中一阵脚步声响,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顾朝辞还未回话,却听王语嫣很是惊讶道:“啊,是他们?”
顾朝辞一挑眉:“你认识他们?”
王语嫣点点头:“我前几天见过。
青城派掌门司马卫,也就是司马林的父亲,在白帝城被人用自己独门绝技给杀了!
姚伯当的师父姓秦,既是秦家寨的大头领,又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因亲生儿子秦伯起武功才干,平庸至极,便将位子传给了大弟子姚伯当。
数月之前,秦伯起在陕西,被人以一招三横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门而死,那正是“五虎断门刀”中最刚最勐的绝招。
人人料想必是姑苏慕容下的手,姚伯当感念师恩,尽率本寨好手,来为师弟报仇。
只是……”
顾朝辞眉头一拧:“只是什么?”
王语嫣心想:“只是他们与慕容家误会已经澄清,还被包三哥发了‘燕’字旗,成了姑苏慕容麾下!”
她是这样想,却坑坑呜呜说不出来,毕竟她清楚,若是这样说了,岂不坐实了姑苏慕容对付顾朝辞之事!
顾朝辞见她不说,也不多问,便在此时,忽听得“嗖嗖嗖嗖”的衣襟带风之声。显是门外伏的有人。
顾朝辞嘿嘿冷笑,心想:“不知死活!”。
动念间大踏步走出门去,他一踏出房门,上下左右都是金刃噼风之声,有四人围攻偷袭于他。
顾朝辞杀心自起,左步一跨,抢到了东首,左掌自右向左平平横扫,啪的一声,打在一人太阳穴上,登将那人击的双眼突出,毙命于此。
与此同时,右手自左上角斜挥右下角,如跃波斩浪一般,击中了另一人腰肋,那人一声闷哼,就瘫倒在地,内脏已碎。
他两击得手,左手直钩,拿住一人脉门,随手掷出,这一掷力大无比,那人撞中墙边石柱,脑浆四溅,当即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