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地字门主 以牙还牙(2 / 2)
章万霖听了这话,丝毫不怀疑“辣手书生”这话的真假,浑身汗出如浆。
他是明教中人,可以为教而亡,但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并非明教中人,若真因自己死于非命,他又于心何忍。
不禁怒声道:“顾朝辞,你如此作为,实在有失侠义风范,不但辱没了丐帮数百年来的美名!更将洪七公的一生侠誉都不放在眼中,这就是欺师灭祖!”
他话音刚落,风声骤起,就是“啊”的一声惨叫,扑通一声,想是一人遭了毒手,栽倒在地。
身边也传来橐橐靴声,甚是沉重,就见顾朝辞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章老头,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杀一人,杀到你说为止!”
此时的章万霖正应了“没奈何”的名号,嘴唇抖了抖,就见顾朝辞眼神一片漠然,右手一扬,又是“卡察”一声,也不知谁又遭了毒手。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这下我要让你看着他们死!”说着右手探出抓住章万霖手腕,内力到处,解开了他的穴道。
但章万霖全身酸麻,仍然用不上劲,只是转头看,却不影响。
“你说,下一个谁死?”
章万霖看着刚才倒下的两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忘年交,其他人虽未开声求饶,但眼神里都是期盼。
眼见这一幕,任他章万霖对明教再是忠心,也不禁低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老儿认栽了!我要是说了,你是不是放我们走?”
顾朝辞微一颔首:“那是自然,我与诸位无冤无仇,就是要报仇,也该找明教教主,你们份量还不够!”
章万霖也知他这话不致骗人,纵然不相信顾朝辞人品,但看了穆、李二女也在,心想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至于在女人面前食言,惹人耻笑!
当即点了点头道:“老夫是明教光明左使麾下地字门门主,我只是接到教令,说你到了湘西,让我查探你的行踪,本教自会有高手,找你讨回四大法王被杀的公道!其余我一概不知!”
顾朝辞剑眉一挑道:“明教教主是谁,总舵在哪里?”
章万霖到了这会,也不想故作坚强了,说道:“本教教主张三枪,总舵在岭南广州府,因我等素与朝廷为敌,具体地方我也不知!”
顾朝辞素知明教规格,如要对付自己,绝对不是一个门主所能知道的,也知他们就是因为造反,朝廷称之为魔教。
故而也不多问,抬手松开章万霖,又想起一事,道:“你们中,谁知晓瑛姑其人,她好似住在什么黑龙潭?”
这时人群中一个怯怯的声音道:“你说的是神算子‘瑛姑’吧?”
顾朝辞眉头微蹙,因为他也不知瑛姑是否有个神算子名号,一摆手道:“你知道黑龙潭?”
那人紧接着道:“这里附近几百里也没有黑龙潭的地方,只不过神算子住在一片黑沼内,那地方也不叫黑龙潭!”
顾朝辞闻言一怔,他记得瑛姑住在黑龙潭的啊?
他哪里能记清,瑛姑住黑龙潭,那是几十年后神凋时期了,而今人家就住在黑沼内。
“说说,那地方怎么走!”
“从此地,你直向东北,走个一百多里,有一片大树林,那黑沼就在里面!”
顾朝辞大喜,身形晃动,为此人先正常解开穴道。当下再穿行一周,手掌点拍到处,众人穴道也各自解开,但顾朝辞对他们都用了暗劲,这些人也都命不久矣了。
所谓的湘西群豪,靠着出卖信息,得以活命,俱各面有惭色,拾起地下的兵刃,一言不发,随着章万霖纷纷散去。
刹那之间,原野上火地把全无,只余一片皎洁月光,照在顾朝辞与穆念慈、李莫愁身上。此时万籁俱寂,整个天地似乎也只有他们三人了。
过了良久,李莫愁柔声叫道:“顾大哥,我……”
顾朝辞“嗯”了一声道:“先不说了,我们走吧!”。
两人相隔数步,李莫愁忽地“嘤咛”一声,直扑到顾朝辞宽厚温热的怀抱之中。
顾朝辞哪里不知,这女子是想通了。不由先看了穆念慈一眼,见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以他脸皮之厚,也觉大为尴尬,也不知自己上手抱住李莫愁好,还是推开她好。
而李莫愁紧紧抱住他,纵使山崩地裂,也不能将她分开片刻,喃喃道:“这都是真的!不是梦!是真的!”两行热泪从面颊上缓缓流下。
顾朝辞才待开言,只见李莫愁双目一闭,踉跄几下,栽倒在自己怀中,竟晕了过去。他连忙用手去搭她的脆脉,只觉脉象沉而有力,全无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古墓派要求对于男女之事,如同老僧得道,坐照禅机,心中片尘不起。
但李莫愁自与顾朝辞相逢以来,一颗芳心犹如百丈游丝,轻轻飘去,死死缠在了他的身上。
她痴情方炽,又在沅溪相见,却被顾朝辞无情扔下,待她想明白了顾朝辞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他以后还得找女人,自己还不能生气,不禁心头酸楚已极,想道:“没想到他也是个花心贼,有了我与穆姐姐二人,还不知足!”
她就彷如行尸走肉一般,四处游荡,好巧不巧,听到有人谈及“辣手书生”之名,还是忍不住前去查探。
结果听到这些人是明教中人,有很大把握可以让“辣手书生”死无葬身之地,心中一惊,顿时露了行藏。
她虽然轻功高明,但对方人多势众,又比自己熟悉地形,一路周旋下来,虽未受重伤,却也心力交瘁,精疲气尽,身在绝望无助之中,不免想象顾朝辞薄情无义,一颗心灰了一半。
岂知乍见之下,顾朝辞再次来救自己,而且那些人被解穴的时候,她看出顾朝辞用了阴劲,明显是为自己出气,都不顾及自己丐帮帮主的名声了。刹那之间,对他的爱意又十倍百倍地增了上来。
这一减一加,尤使她心灵的承受力,极其脆弱,这才忍不住昏晕。
顾朝辞见她沉沉昏睡,心想这荒野之上,并非栖息养伤之处,反手点了她的“昏睡穴”,让穆念慈抱她上了白马,二人一骑,那马儿甚有灵性,撒开四蹄,泼剌剌地向前飞奔而去。
他自己则是步行,一人一马直向东北,奔了一个多时辰,此刻天色已然放亮,才来到一处市镇之上。
顾朝辞挑了一家宽敞明净的客栈,便走了进去,店伴睡眼惺忪地迎了出来,见他衣裳亮丽,穆念慈也是美貌绝伦,但却怀抱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美貌姑娘。
店家走南串北之人见的多了,对这情况,也极是诧异,竟自站在一边呆呆不动。
但被顾朝辞冷电般的目光一扫,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连忙招呼,顾朝辞抛出一小锭银子,要了后院上房。
到了房内,顾朝辞见穆念慈将李莫愁轻手轻脚地放在榻上,对这一幕心下不禁爱极,上前两步,捧起穆念慈雪白粉嫩的脸庞,端详个不住,忽地向她一对颤抖的红唇上吻去。
双唇相触,只觉都是火烫,不知过了多久,双唇方才分开。
穆念慈颤声道:“你不用担心了,我也看出来了,这李莫愁没你不可了,我再不同意,说不定就得出人命了。”
顾朝辞欢喜得一颗心,犹如炸开来一般,把着她的一只纤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笑道:“你捏捏我,我得确定一下,是不是在做梦!”
穆念慈果然伸手狠狠捏了顾朝辞一下,这一下多多少少,带着个人恩怨了!
顾朝辞也不运功抵抗,一脸笑意,用手摸了摸脸,在她红唇上再次微微一触,便闪身出了客房。
那店伴正眉飞色舞,口沫四溅,与其他伙计,讲述刚才进店的客人,男的如何如何英武,女的如何如何美貌,问题还是一女抱一女啊,这也太过匪夷所思,对几人来路猜测个不停。
他正说的起劲,勐见顾朝辞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禁吓了一跳,急忙住口,尴尬一笑,问道:“大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顾朝辞心想此处仍是湘西地界,那些人虽铩羽而归,但明教既然要对付自己,若是知道自己行踪,暗中使甚么诡计,再是不惧,那也不能不防。
这群伙计多嘴多舌,为免麻烦,须得吓唬一下他们才是。
念到此处,双眉轩挺,厉声喝道:“你们在这里咭咭呱呱,啰嗦些甚么?你奶奶的,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呛”的一声,腰中短剑拔出半截,喝道:“都将舌头伸出来!”
这群伙计吃他一喝,耳中嗡嗡作响,头晕目眩,顿时方寸大乱,又见明晃晃的一截剑刃,知道这就是江湖中人,早吓得双腿筛糠,“扑通”一声跪在顾朝辞面前,哆哆嗦嗦地道:“大……大大爷………饶命……
小的……不敢……有意冒犯……
小的……上上上有八十岁老母……在堂……下有三岁孩童……嗷嗷待哺……
大爷…恕罪则个!”
他们口中胡言乱语,脸上一阵青一阵黄,如似成了精的冬瓜。
心内都早将那个刚才在这胡说八道的伙计十八代祖宗咒了个透,只是他们这根舌头实在太过重要,怎能舍得伸出来?
顾朝辞见这些吓成这个样子,收剑入鞘,又对说话的伙计道:“舌头权且寄下,我不叫你,莫来房屋左近探头探脑,否则,哼哼……”
这些伙计听他口气松了,刚待站起,听他鼻中一哼,双膝一软,不禁又跪了下来。
顾朝辞心中愈发好笑,探手于怀,掷出十两银子在那伙计脚下,喝道:“你到镇上成衣铺去,拣最好的女子衣衫买回四套,剩下的钱,算是大爷赏你们压惊的罢!”
其时物价甚廉,一套最好的衣衫,也不过一两银子不到,这些伙计辛勤一年,所赚工钱,也不过二两银子上下。
几人灾星甫脱,蓦地就得了一大笔横财,于那“祸福无常”的俗语,倒是所感非浅,一时不由得又呆住了。
顾朝辞一挥手道:“还不快去!”。
那伙计如梦方醒,口中连道了十几个“是”字,如蒙大赦一般,一熘烟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