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乖张·其五(1 / 2)
“蔡纯。下次没有我批准,还是别搞这些。”
校长对蔡纯在学园内四处破坏的行动没好说什么,但办公室内的气氛异常冷峻。校长为了等对方回复,一直用左手食指轻敲桌面。滴滴答答的声音有时让人误以为被一座落地钟跟着,如果不是十分有耐心或完全不在意校长的小动作,估计没人忍得住。蔡纯没说什么,背对校长看校长室泛鱼肚白的窗外。像是考虑了一会,他转头侧对郑雅冰,来了一句:
“记得付抚养费。”
“当然,肯定不会让你出钱。”校长早已有自己用学校资金垫付损失的打算,不用蔡纯这么松口她也会如此。至少她听了这句话,现在可以明确知道,因为没能干掉目标而极度愤怒的蔡纯此刻已经消气。那棵枯树显然也充当了消气的功用,算是死得其所,没有让蔡纯干出别的什么事情。
“把你的神通收了。”
校长脑中忽然又响起了蔡纯曾经这句令人窒息的声音。虽说陈年旧事莫再提起,但这件事给整个学园带来的影响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她摆摆手,赶紧把蔡纯送了出去。
校长对这件事印象尤其深刻。一方面,要没出事,她也坐不到校长的位置;另一方面,她当时可能因为才和蔡纯离婚不久,变相为这事在推波助澜。现在想来当时的场景仍旧心悸,马医师作为当时处理伤员的专业人士,唯一愿意提及的回忆便是他自称“看到场景时像在深海里无法呼吸”,万年不变的教导主任庞渡甚至不怎么想提蔡纯的名字。
按照当时不死泉对外的报导口径来说,“学园校长就医休养不是没有原因的”。当然具体原因肯定不能细说,深挖下去蔡纯那句话就得曝光了:
“在战斗中给我看着对方!怎么,脖子被砍断了,不会转个头啊?”
当时他的愤怒校长仍然记得,她一直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在当夫妻时太过分,所以离婚时只是把一对儿女的抚养权拱手让人而已。之后世界的教育局经过半小时讨论,象征性地把蔡纯调到了放射性元素收容所当门卫,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你还要回去拉练吗?”
太阳山领地内还未回到学园的夏侯寅又被端木辉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
“我希望可以。这样调完真的有帮助吗?”
“放心,棱镜师可是专门人士,这你不用担心。你用的是哪门子的剑术来着?”
“孟起出手法,讲究的是快准狠。”
端木辉看了一眼预定设置,摇了摇头。
“那我让他们之后再给你调一下。学园最近出事了,你知道吗?”
夏侯寅下意识想起身向外面赶,等腰支起了几厘米才意识到这里是太阳山,赶紧缓缓躺下。一转头看,便是不知所措尴尬地愣在原地的端木辉。
“别急。我现在能知道的,是有人在学园内刺杀未遂,被蔡纯追杀了一路。算那货色倒霉。”端木辉拿来凌晨三点左右校长发来的简讯。看得出来,简讯在发出时蔡纯还没被拉到校长办公室训话,因为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对维修校园设施的绝望。
夏侯寅想起自己之前和蔡纯拉练的经历,对这封简讯很能理解。那时候蔡纯蒙眼戴耳机,右手背在身后,以不惯用的左手执剑和自己对打,整场下来居然没有因自己的剑势后退一步。
“孟起出手法,一击而出西凉铁骑雄异之威。你这只能算是拔刀斩,比起出手法就是只软脚虾。我只拿一把剑就能挡住,再加一把剑你就是个尸体。就算是最皮毛的二天一流这种二刀流,你估计都招架不住。”
这句话被夏侯寅记到现在,因为蔡纯亲自用左手给他粗浅地展示过。当时是自己在苦练剑术,旁边走过几个更有资历的使徒,见到自己只是嘲笑:
“嘿,瞧瞧,火药都发明几百年了,还有人在用剑呢!摆一个架势给咱哥几个看看呗!”
他没管对方,只能默默忍下这种挖苦。蔡纯正好经过,一把剑挂在他身体右侧,自然缓步向前,甚至随意地用左手拿着一个苹果在啃。见到门卫过来,放射性元素收容所里的那几位稍微收敛一些,但依旧嬉皮笑脸。夏侯寅实在不敢多说什么,当时他只是一介新生,实在是没有较量的本钱。
轰!嗡——
地下一层大会议室正门上突然出现一个贯穿内外的洞。蔡纯摆出一份微醺的表情,持剑而立,剑尖指门,左眼眯着右嘴角上扬。
“他练的就是这个,要不你们哥几个跟我也比划比划?”说着他把左眼睁开,“你们吃过饭了?干完事了?任务出了?中午不睡觉来这里找练习的显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臭要饭的捡了两货贝高兴着哪。”
那几位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喂,我怎么没听过恶魔还会剑术啊?”
“之前老校长那事是不是他干的?”
“鬼知道!赶紧走,这是个硬茬!”
几人推推搡搡,迅速远离案发现场。会议室外,准备上下午第一节课的学生看到大门打开,大气不敢出。夏侯寅没来得及道谢,就被他赶出了会议室。
“别耽搁,等到后面来不及的。”
蔡纯不知道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出去,还是在说要赶紧把剑术练起来。总之那天自己迷迷糊糊,就被人流挤出了会议室。等他想起来回头,他早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说不定又是去哪里检查了。
后来夏侯寅打探过蔡纯当时那件事的消息。鉴于两人关系还行,蔡纯也就没怎么忌讳开了口。
“害,别听外头的胡扯。要我说,那一阵下去,倒了十几个混球,爷的工资与单上数字匹配了,调去门卫还有奖金,有钱赚,谁不砍谁王八蛋。就凭那死鬼每月扣奖金的份,我就得下手。”
夏侯寅没料到整件事情蔡纯根本没后悔,一样他也没料到一瓶白酒下去蔡纯就招了。不过千算万算,他依旧打探不出蔡纯的工资,只是一直在被蔡纯教育:要学一门保命的技术。
“哎呀,你这剑术不是很差,就是连着你的能力走了个极端,”蔡纯说着便猛灌一口白酒,“简直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应该说对于更强的对手你不会落入下风,但在遇到更弱者时自保不足,常常燃尽生命才有一线生机。”
“马明王闪电法归金;卞庄子纷击法归木;刘先主顾应法归水;马超出手法归火;王聚起落法归土。金者百炼,木者屈伸,水者无常,火者侵袭,土者如壹。如今你的剑法至少小成,就是自己的元素保不了自己的命。”
夏侯寅觉得给蔡纯喝多了。听听,这都开始文言文了,可不是醉了嘛。想到此,他过了一会找借口离开。临走前,他一再后悔自己只花了两百铜币弄来这种档位的白酒。要是酒再好一些,说不定这位会说更多?
“死小子,你不会觉得这种玩意能灌醉我吧。”
看着夏侯寅远去的身影,蔡纯摇了摇手上那一小玻璃瓶白酒,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