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神国的贺礼(下)(1 / 2)
路明非紧紧攥着一束有些蔫巴的玫瑰,踮起脚尖“眺望”着被狮心会会员们团团包围着的楚子航。
在连续三次紧急会议仍未能决定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会长大人献上哪种鲜花后,狮心会副会长兰斯洛特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于是楚子航就被刚刚从基因科学系的温室内采摘还带着点点露水的红玫瑰给掩盖了,看起来就像某个愚蠢的求爱图案。
若不是面瘫师兄匀称悠长的呼吸还存在,路明非觉得只要请一个神父过来举行弥撒,再配上探望人群庄重肃穆的好似死了爹妈的表情,为了混血种的和平与自由而“牺牲”的楚子航“烈士”的葬礼就已经足够完美了。
他不顾周围人隐隐有着怒意的眼神,强行挤进了他们的“包围圈”内将那束“没精打采”的玫瑰摆到楚子航的病床上。
思量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清新脱俗”的祝福语,路明非只能挤出一句跟他送的花一样干巴巴的“祝早日康复。”
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只是他不会在离开之时再“巧遇”那个笑起来会露出小虎牙的漂亮姑娘,手里拎着那个装着加了糖桂花的银耳汤的保温桶。
“哟,师弟好久不见呐。”一如既往的清脆声音,带着几分调笑。
“诺师姐?!”路明非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声音结结巴巴。
面前的确是那个李嘉图朝思暮想的漂亮师姐,凌厉的眼神里带着温柔。
“看来师姐外出执行任务时没有人罩你呐,瞧你那副委屈模样。”
红发巫女好奇的打量着许久未见的s级学员“倒是听恺撒说你将蛇岐八家的美少女家主拐来做女朋友了?”
她作势便要去揪路明非的脸“什么时候带出来给师姐过目下?”
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挡住了她的手,不巧“路过”的上杉小姐嘴里叼着个圆筒冰淇淋,侧身将衰仔挡在身后,红瞳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完蛋了!路明非心里暗叫道。
现在的情形已经隐隐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绘梨衣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温顺可人,但是身为有幸见过“言灵·审判”真正威力的几个人之一,路明非觉得愤怒的上杉小姐想要拆个卡塞尔学院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到时候他怎么面对对自己寄以厚望的昂热校长?总不能说是因为绘梨衣吃醋了吧?
到时候他路明非也算是在混血种的历史上留名了吧?
与上杉家主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一起。
少女的目光突然转向他,暗红眸子里满是委屈。
她不容路明非分说,拉起后者的手就向着与诺诺背道而驰的方向走去。
“不小心涉足了某人的领地呐。”她望着男孩略带歉意的眼神,暗自笑道。
路明非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瞟长椅另一侧的绘梨衣的表情,气氛沉闷的让他感到不安。
“sakura,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少女突然开口说道“和看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路明非心里暗叫不好。
绘梨衣的心理年龄远比她的实际年龄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心理世界绝不是他那点脑容量能够推测捉摸的。
而且上杉小姐也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粗神经,竟然连他眼神里的细微变化都能观察到。
也许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
“绘梨衣想要听故事吗?关于sakura没有遇见绘梨衣之前发生的故事?”在得到了女孩的默许后,路明非将他俩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
若是不能把这事彻底解决,他可不知道这样的“冷暴力”还会持续多久。
于是他就开始讲述那些对他来说记忆深刻的事。
从三年前那位红发天使霸道的闯进他的世界开始,再到水下她把他推进潜水钟的那一刻,还有他在那座即将坠毁的“中庭之蛇”的身躯上看到的火焰中拥抱的人影,以及爱唱歌的女孩的最后结局。
随着男孩的声音渐渐飘远,少女的眼神也愈发变得温柔。
“所以sakura曾经很喜欢诺诺,对吧?”她望着路明非的眼睛,红瞳里清澈的没有丝毫杂质。
“嘛,都是些过去的事了。”他不在乎的挠挠头“谁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傻逼?哦不对,我是那个傻逼。”
“那现在呢?”
“明知故问可不是个好习惯。”她执着的眼神让他无法再回避这个问题。
“当然是我面前美丽的上杉小姐,我的绘梨衣。不知道这样说你是否满意了呢?”
“我也最喜欢sakura了。”女孩急忙转过头去,掩饰脸上无法掩饰的害羞神情。
真是个可爱的笨蛋呐,他望着少女暗自窃喜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我亲爱的小怪兽啊,你难道没注意到吗?
我看你的每一个眼神。
“我亲爱的朋友们,真高兴我们还能活着见到彼此。”
满头银发的老家伙嘴里叼着一支哈瓦那一号雪茄,轻轻摇了摇面前的铜铃。
“今年的校董会年度会议正式开始。”
环绕着长桌的五位校董都出奇的沉默,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各自面前的那叠厚厚的文件上,封面素白的底色上血淋淋的印着鲜红字体“thedeathofgod”
“难道,我们已经有杀死神的能力了吗?”手握紫檀念珠的老人摇铃。
“倘若我们有能力杀死仅次于黑王的伟大龙类,那么即使是将那位皇帝钉死在他骨骸堆积的王座上,也并非不可能。”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我们的时代将会到来,曾经的统治者终将被永远送进坟墓!”
“白王已经被送进了不能回头的黄泉,证据就是现在还存在的东京都,曾经的高天原。”
昂热摇铃,嘴里喷出的青色雾气在空中萦绕“这次我能侥幸活下来还不得不提及学院最大的捐赠者——加图索家族的无私馈赠。”
“我的朋友,弗罗斯特。加图索家族总能给我很多惊喜。”
“那你得去问我的老哥,他才是真正的掌权者。”坐在昂热身侧的老人缓缓开口说道。
“只希望硝烟弥漫天空之时,我们之间还能再像从前那样和睦。”
老人眯着眼睛吐出那一个个冰冷的字眼“当然,我根本都不在乎那一天是否会来临。”
“庆祝龙族大祭司的死当然只是这次会议的目的之一,否则我就会选择在学院内开个泳装party,总比在这里见到你们那几张僵硬的老脸要好。”
昂热摇铃“太子又露面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确切的消息?”身穿明黄色运动服的中年男人摇铃“我不希望悲剧重演。”
“当然是确切的消息,我的朋友。”
昂热摇铃“没有人反对吧?”
“我同意!”
“同意!”
“我同意!”
“同意!”
“同意!”
来自于不同家族的几位校董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即使是素来与昂热不对眼的弗罗斯特也没有出言反对。
“我们应该为十年前那些被永远留在了格陵兰海的学生们默哀三分钟。”
昂热从桌位上站起,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曾经是我的骄傲,现在也是。”
校董们都低下了头,寂静在空旷的会议室内蔓延。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金色的光芒盖过了昏暗的烛光。
“老板最近貌似心情不好呢?”听筒里传来对面人略微好奇的声音,还夹杂着咀嚼薯片的“咔嚓”声。
“谁知道呢?费了那么大力气把那个衰仔的小女朋友给复活了,结果看别人郎情妾意弄的自己心里不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酒德麻衣慵懒的窝在沙发内,手中的ipad上不停闪过繁杂的计算结果“不过真的有必要将这些股票全部抛售掉吗?听说最近美元在贬值诶。”
“老板亲自吩咐的命令嘛,我们又没办法拒绝。”
薯片的声音里满是惋惜之情“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你们仨花钱如流水,我赚钱可没那么潇洒。”
“资产起码亏损了1%呐,1%!”
酒德麻衣都可以想象得出电话对面苏恩曦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不过这些东西虽然在平时里是你们乱花钱的主要来源之一,但在关键时刻也是束缚。”薯片的语气骤然一冷。
“怎么?”
酒德麻衣一愣,她对于金融方面的了解远不及拥有“言灵·天演”的苏恩曦,在这种场合她还是乖乖闭嘴做个听讲的好学生比较好。
“虽然我是以不同公司的名义持有这些股票的,但是只要是有心人还是能察觉到蛛丝马迹的。”
薯片的声音又变得懒洋洋的“现在斩断了这些“眼线”,那些人想要找到我们的难度肯定就会大大增加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不属于战斗型人才啊,哪像你和三无可以大大咧咧的到处闲逛。我已经决定去xz躲一段时间了,顺便体验下高原的风土人情。”
“你一个人?”
“如果长腿你可怜我的话就过来陪我咯。”
“我倒是很乐意去陪你啊。”满是调侃意味的声音加入了他们的对话中。
酒德麻衣与苏恩曦之间的通讯信号一直都是由被她们所控制的小型通信卫星转发,唯一拥有肆意获取通话内容权限的,只有老板一人。
“现在的xz可不适合前往观光,不如转乘今晚七点前往戛纳的航班怎样?看在你为我们提供了这么久的活动经费的份上,我就委屈下贴身保护你的安全好了。”
“好啊好啊,难得老板你还知道体恤民情呐。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薯片语气里隐隐的担心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她们与老板签订下契约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家伙就是她们最为坚定不过的盟友。
他们许诺过不抛弃、不出卖彼此,直到死亡尽头。
“嘿!兄弟,能带我去参观下你家的冰箱吗?”
男人半蹲着身体,对着面前不足他膝盖高的小东西小声说道“别告诉你的eva姐姐,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我说过这里只有硬盘、处理器和路由器,没有你要的啤酒。上次adams为你带来的那瓶还是它从餐厅的冰箱内偷拿的,它前几天还跟我抱怨着要涨工资呢。”
赤脚站立在金属地面上的女孩轻轻叹息,清晰却虚幻的身躯闪烁着莹莹的微光。
“难道你这里居然还拥有直通餐厅的通道?天哪,他们会为你提供外卖服务吗?”
他站起来,打量着四周密布的线路与主板“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的是苹果派,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否换了个口味。”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一直都没变。”
女孩将自己娇小的手伸入那宽厚、粗糙的手掌中“仅仅是个通风口而已,我敢保证你不会想要从那里钻过去的。”
“真是个消极怠工的员工,要不然你把它辞退了得了。”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个5美分的硬币丢进金属小人高举着的托盘中,后者扭动着双腿渐渐的跑远了,还带着“嘻哈嘻哈”的欢快声音。
“可是当我一个人呆在这里的时候,只有它能陪我了啊。”女孩轻声说道。
“我以后倒是会经常过来喝杯啤酒,只是怕你嫌麻烦。”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只半透明的手,仿佛握着什么稀世珍宝“eva,如果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你是否会讨厌我?”
“你没有变呐,从来都没有。”
“可是我畏惧了。”男人缓缓闭上双眼“在汉高邀请我去共同寻找那条龙的时候,我畏惧了。”
“其实你也意识到了不是吗?即使我们能从那些“钢铁棺材”里苏醒过来,也不是你想要见到的伙伴与朋友了。”
莹蓝色的泪水滴落在地,在女孩脸上留下点点泪痕。
“祝你有个愉快的晚上,先生。”
从四周的扩音器里传来金属小人滑稽的声音,它环抱着一瓶samueladams啤酒,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一滞,金属小人怀中的啤酒瓶落在地上发出“咔嚓”的脆响,浅黄色液体四溢。
“eva开心!eva开心!”
它大声嚷嚷着,扭动着身体想要用它难看的舞蹈将女孩逗笑。
“吵死了。”男人猛地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将它拍成了一堆散乱的金属小棍与满地乱滚的金属小球。
“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说过你笑的时候最漂亮,哭鼻子只会让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分降低。既然eva小姐这么孤独,不如让我分担下房租好了,只要你不介意我大大咧咧的生活习惯。”
平缓的声调微微上扬,带着平常没有的认真。
“我当然介意啦,随便换其他哪个女孩子都受不了吧?”女孩突然破涕为笑“但是如果昂热校长不同意怎么办?弗拉梅尔导师也不太可能会同意。”
“只要我不在关键时刻捣乱,校长是不会把我格式化的。至于那个老淫贼嘛,你只要以公布他的浏览记录来威胁他,他肯定就会束手就擒。”
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当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只是没有料想到居所会变成了主板而已。”
“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进来?”
“有可能几十年后,有可能下一秒。”
“那么,再见。”自天花板上打下来的的灯光熄灭,巨大屏幕与密密麻麻的指示灯重新亮起。
他朝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黑暗挥挥手,金属门开合。
“再见。”
“根据明非他们提交的任务报告中叙述,白王真的是雌性!这绝对是一个全新的研究方向,关于白王叛乱的真正原因!”
古德里安竭力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了脸上的兴奋之情。
“所以这就是你深更半夜把我拉到图书馆的原因?”
风纪委员会主席没有半分感激他的意思“你不会准备在那堆还未破译的冰海残卷里呆一晚上吧?”
“当然,连施耐德都说过这是个值得为之彻夜研讨的新发现!”
“不仅如此,他肯定比我对这个课题更有兴趣。”曼施坦因抱怨道,拿过自己的身份卡划过门禁系统的卡槽。
他的目光扫过显示屏上的访问记录,在最后那个名字处停了下来。
“喂,古德里安。”
他不敢相信般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的学生会是那种凌晨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的人吗?”
“他现在已经是位称职的专员了,学院的任务也完成得相当优秀。”新晋的终身教授对此不以为意。
“明非也是如此呐。”
“听起来你倒是对你的学生们十分满意啊?”曼施坦因选择性的无视了老友没有说服力的解释,将黄铜把手右拧三圈,拉开了赤红色的樱桃木大门。
“芬格尔·冯·弗林斯?”
他念叨着这个名字“你在欺骗我们,对吧?”
“先让我看看成品吧。”
透着淡淡命令语气的要求总是令人不爽的,可由面前的男孩说出来却没有任何人感到不妥。
如同由神降下的救世圣子,男孩的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
“您请稍等。”
富田彰小心地回答道,随即示意他的助手将那件他准备良久的作品拿出来。
身为东京都最富盛名的几位顶级设计师之一,他本不必如此恭敬地对待客人。
每天寄过来请求他为之设计服装的信件都足以填满这栋价格不菲的住宅了。
可只要想起男孩背后可能牵扯到的势力,他就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凉。
“美国人什么时候开始对日式婚礼感兴趣了吗?”
他偷偷打量着这位非同寻常的客人。虽然证件上清清楚楚写的是美国国籍,可男孩却是副地道的中国人模样。
精致的五官与白皙的不见血色的脸颊让他看起来有几分柔弱,但那对暗金瞳孔却很好的掩盖了所有的缺陷。
富田彰下意识的就将那诡秘的瞳色归结于美瞳,不是他不相信这世上有着天生金色瞳孔的人存在,而是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上天眷顾到这等地步的人。
倘若世人都是神捏制的玩偶,那么这男孩肯定是最受喜爱的那一个。
“这件作品是我设计生涯中最满意的作品之一,也很有可能是我身为设计师的最高成就。”
他的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自豪与兴奋“我为它取名为——天之羽衣”他将覆盖着的红色锦缎掀开,露出里面成衣的真正模样。
通体白色的嫁衣形式有些类似于日本传统婚服中的白无垢,桑蚕丝织就的缎子上点缀着素白的月纹与樱花。
男孩用手指轻轻感受丝织物的触感,仿佛能体会到传说中那个美丽少女重返清冷月宫时的不舍。
“名字的寓意是取自《竹取物语》中被天照大神贬下凡间的月读命化身辉月姬所穿着的那件羽衣吗?真是个贴切的名字啊。”
他感叹道“果真只有尊贵的月读命才配得上这件天之羽衣,我很满意。”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写下数字递给了富田彰。
“您所付的已经大大超出我们所约定的了。”
金额一栏上的一个个零让设计师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他鼓足勇气将支票递回了男孩手中。
“请允许我知道您准备怎样处置这件嫁衣,我不希望我的作品沦落为积满灰尘的装饰品。”
“当然是作为贺礼,庆祝月读命重获原本属于她的荣耀与命运。”
冷冷的声音让他的身形颤了颤“多出的就作为买下那件纹付羽织袴的费用吧。”男孩指了指展柜中的那件黑色礼装。
“真是位奇怪的客人。”
富田彰目送着那辆加长版林肯驶离这片街区,如释重负般的长嘘了一口气。
“为月夜见尊重返神的国而准备贺礼吗?”
“您的快递到了嘞。”
“来了来了来了。”路明非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自从他一个月前手贱教会了上杉小姐ebay的正确使用方法,现在隔三差五的便会有快递员跑过来敲他的房门。
“签收吧,哥哥。”
“快递员”冲他咧嘴一笑,随后抱着那个硕大的礼物盒走了进去。
“现在把礼物送上也不算太早。”
“我可以拒签吗?”路明非黑着一张脸。
“这份礼物可不只是给你的哟,上杉家主也有份呐。”
路鸣泽将盒子放到桌上,大大咧咧的坐到了路明非身边“哥哥,上杉家主的养成计划进展如何?”
“喂喂喂,突然就跳到奇怪的东西上去了。”
“只是劝你赶快下手啦,你未必真把自己当作保姆?”
小魔鬼拍着路明非的肩膀,以一个过来人的姿态向他“说教”道“上杉家主早就把你视为她的私人物品了,就差在你的身上写绘梨衣のsakura了。”
“得了吧,说的好像你是个情场好手似的。那个陪你一起去喂羊驼的魔鬼美女呢?你不是说还要邀请我去地狱参加你的婚礼吗?”路明非不甘示弱的反击。
“嫌我太矮,跟着别人跑了”路鸣泽一脸郁闷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针针见血啊。”路明非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他突然觉得面前的小魔鬼仿佛真的是他二不兮兮的亲弟弟。
你了解他身上的所有缺点,列出清单可以写满数十页a4纸。
但你还是爱他,因为在世界都弃你而去的时候他仍会留在你身边,在最深最冷的夜里互相拥抱着取暖。
很多年后路明非仍会怀念那个下午,他和路鸣泽你来我往的斗槽。
没有什么命运的安排或者剧本的设计,仅仅是两个无聊的人互相逗闷子而已。
可等他开始怀念这段时光的时候,它已经湮灭于记忆的长河里了。
“我告诫过你不要对这种技术抱有依赖,在你还未坠入深渊之前。”
老人温和的语气里隐隐透露出严厉。病床上的楚子航沉默不语,没有畏惧也没有逃避昂热锋利如刀的目光。
“校长,那条龙认识奥丁。”
他的嗓音嘶哑,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我需要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你本不必承受这么多,可仇恨让你别无选择。”老人无声叹息。
“我们所发掘的典籍中曾记载,太古时代的龙族在群山中用青铜铸就宏伟的城市。极北的冰原中耸立着被背叛者鲜血沁染的擎天铜柱。但这些即使是现在的人类也难以想象的伟大工程,在黑王被杀死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是被某种力量从地图上强行抹去。”
“它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它们隐藏在阴影中。”楚子航轻声说
“那是亡者的国度,侏儒曾从中窃得黄金熔铸成具有魔力的指环。”
“死人之国尼伯龙根,那将会是龙族的墓地,而我是它们的送葬人。”
昂热缓缓捏紧了袖口中的折刀,冷酷森严的声音里满是决绝“那里遍地都是炼金术师们梦寐以求的第五元素,但是没有得到承认的人永远无法步入神的国度。”
“承认?”
他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肩胛骨上暗红色的印记。
“龙类在被他们承认的混血种身上留下烙印,并认为这是他们的“恩赐”。只有拥有烙印的混血种才有能力侵入尼伯龙根,当然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成了龙类的忠实信徒。”
昂热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需要通过你寻找到奥丁的尼伯龙根,但绝不是现在。你目前的身体就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下一次滥用暴血技术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龙类血统的不可逆转。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参与执行部发布的任何任务,施耐德和校董会那里我来搞定。我不希望我的学生变成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蠢货。”
“子航,记住我说的话。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好的复仇。”
“如果参加我的葬礼你会是什么心情?”昂热从电脑桌上抓起一只看起来很可疑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纯麦威士忌。
“如果你死了之后我就能把游泳设为女生们的主修课目的话,我还是蛮开心的。”守夜人目不暇接的盯着电脑屏幕,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我是认真的,弗拉梅尔。”昂热皱了皱眉。
“孤独,仅此而已。”
转椅转了过来,露出老男人胡子拉碴的脸“毕竟你我是这世界上唯一还活着的两个疯子了,其他的疯子们要么被送进了地狱,要么在时间的洗刷下变得神志清醒。”
“所以当你死去的那一天我会觉得很孤独啊,我的朋友。”
他将自己脏兮兮衬衫上的纽扣扣好“尽管我们从来不是同一类人。”
“我今天去看望楚子航的时候,他说那位疑似初代种的龙类认识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