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婚礼（1 / 2）
路明非没有收到夏弥与楚子航的来信，他终于不必再为龙族的存在而担忧。在这个世界里，他和绘梨衣是最后的龙族。而路鸣泽唯一给他留下的，大约就只有那一张帮助他度过经济危机的银行卡了。
连道谢的话语都没来得及说。唯一能让他好受一些的，仅仅是路鸣泽在生命最后一刻释然的笑容。
当他与绘梨衣携手准备从东京天空树离开的时候，佐伯龙治赶到了这里。从佐伯龙治的神态上看，他感觉情形并不太乐观。
佐伯龙治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你是……路明非？”
“你认识我吗？”佐伯龙治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原本他已经做好了会被佐伯龙治掏枪瞄准的准备，毕竟在佐伯龙治眼里他可能就是个不知来历的陌生人，甚至还在这里诱拐别家家主。
“请随我返回蛇岐八家。”
“有什么事吗？”他保持警惕。
“看上去，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佐伯龙治思考了一会。
“以前的……事情？”路明非想借着这个机会获得一点信息，他目光转向绘梨衣，悄悄摇头示意她不要参与进来。
“果然是在那次意外中失忆了吗……”佐伯龙治叹了口气，“但你似乎还记得上杉家主。”
“可以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我是谁？”路明非试探性的提问。
“用辉夜姬的数据简单概括一下吧。”佐伯龙治调用了保存的数据库，“路明非，于卡塞尔学院就读，一年前来到日本蛇岐八家旗下一公司实习。关于你的个人信息并不多。”
“只有这一点点吗？”
“大部分是关于你来到蛇岐八家后的情况记录。你来的时间很不巧，当时是蛇岐八家的内乱时期，上杉家主在餐厅用餐时遭遇袭击。虽然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但你成功带她逃离了追捕，但也因此受了非常重的伤，导致昏迷不醒。那时你原本是在蛇岐八家接受治疗，但是某一天早晨你却突然失踪了。没人知道原因。”
似乎在这个世界还有他存在的痕迹。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普通人。
“当时蛇岐八家也派出过人员寻找，最终判定结果虽然是失踪，但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有记录表明在内乱的最后一战时你似乎再次出现过，但影像太过模糊无法确认。”佐伯龙治一边解释一边尽可能翻着资料。
“是这样啊……”他附和了一下。
“你记起来了吗？”
“好像……有一点印象。”路明非尽量的装作正在思考的样子。
佐伯龙治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起来也挺奇怪，你的背景空缺了一大部分，不过听说是被前任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领养的。”
“啊？！”路明非忍住了自己想捂脸的冲动。至少比上次返回学院听到的“昂热私生子”的传闻更能接受一点。
“先返回蛇岐八家吧，上杉家主看起来很高兴和你重逢。跟我来，车停在那
里。”
路明非还在犹豫，但绘梨衣拉着他跟了上去。
作为普通人的过往已经被完全抹去，只有以混血种身份的他还留下了些许痕迹。当他做好了一切重新开始的准备时，绘梨衣的出现成为了他最大的安慰。
至于卡塞尔学院……也许还有一些人认识他。但他手机里的信息已然在言灵的影响下被完全重置，所有通讯相关的数据已经全部消失。
以后再考虑这件事吧。他暂时不愿去想。
“之前拍的照片都没有了。”绘梨衣的小本子突然伸到他的眼前，“而且好友栏里也没有sakura了。”
“好友现在重新添加就可以了。至于照片，我们可以再去一次曾经去过的地方。”
大概我是要暂时留在日本了吧。路明非想。
他再次返回了蛇岐八家。从樱井七海看到他的反应以及几句对话，他基本能确认佐伯龙治并没有说谎。似乎是因为这几件事情，他获得了源稚生以及绘梨衣的认可，因此蛇岐八家才为他留有一席之地。
“这是前任大家长源稚生的遗愿，他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上杉家主。如果双方同意，蛇岐八家会为你们安排婚礼事宜。”在简要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樱井七海忽然转到了这个话题上。
“这……能不能让我在思考一下？”路明非觉得他还需要点时间把目前的情况理清楚。
“你现在失忆了，先去休养确实更加重要。在为你收拾出房间之前，你可以先在上杉家主的居所暂时休养，也许能记起一些事情。”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樱井七海又补充了一句话：“你可能不知道，上杉家主遇到你之后发生的改变。而且，她也只为你开口说过话。”
看样子樱井七海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不过路明非没有再多解释，和绘梨衣一起乘坐佐伯龙治的车离开了。
忽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打开手机搜索“东瀛斩龙传”时，找到了芬格尔的那篇已经更名《龙族》的小说。而更令他吃惊的是里面记录了他们之前近乎所有的经历，“炎之龙斩者”在完成他的任务之后已经隐退，现在正在学院当一名普通的图书管理员。而小说现在的章节正更新到他修改历史的时刻。
他惊愕于明明已经被他抹去的历史却以这种方式重现。但他又记起了路鸣泽说过，已经存在的东西无法被彻底抹去，而是会被某样东西取代。这篇名为《龙族》的小说记录下了这一切，只是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
“你知道芬格尔吗？”路明非询问佐伯龙治。他对芬格尔是如何记录下日本分部的事情有所怀疑。因为他并不觉得这部分内容是仅仅依靠想象得出来的。
“当然，他在内乱期间来到并协助过蛇岐八家——不过不止他一个。他是卡塞尔学院新闻部的人，在纷争结束之后有专门打听过你在日本生活的情况，说是昂热校长的要求。所以才有你是昂热领养的这一传闻。”佐伯龙治耸耸肩，”不过我想昂热只是对人才比较在乎吧。”
路明非大约能理解了。世界用它自己的方式保留了没有龙族存在的历史，而真正的过往却以这样一个故事存在。
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回到了熟悉的阁楼。绘梨衣的房间并没有发生多少变化，素净整洁，带着淡淡的花香。窗外的阳光透过素白的纱帘，落在摆满玩具的小几上。
绘梨衣在榻榻米上跪坐下来，用笔重新在玩具们的标签上补上缺失的名字。忽然间她的笔停了下来，拿出小本子写字。
“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
“是的，现在已经没有其他龙族还有混血种的存在了，我们是这个世界最后的龙族。以前的事情只有我们知道，现在，在别人看来我们只是普通人。”
“所以我们能和别人一样生活？”
“对。”路明非脸上是如释重负般的微笑，这不仅仅是绘梨衣的愿望，也是他一直想要达成的心愿。“只不过不能再随便使用言灵了，或者不要让别人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