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荒村(2 / 2)
烧了好!烧了好!免得又被害人的玩意占了去坏人性命。
我一路走,一路把玩着手里的刀。
刀是把好刀,只是杀性太大,不知在他前主人手里宰了多少头猪,落到黄鼠狼手里又不知坏了多少人性命!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从荒山下来又置身于战火之中,军阀年年混战,民不聊生。
一路行来都是逃乱的百姓,这又不知道是哪位大帅打过来了。
我无心闲事埋头赶路,小胖和沈建设还待我去寻找。我也只能趁他们未行远找到他们,走远了怕是毛都找不到一根了。
官道上满是逃乱的百姓,战败的溃兵,拥挤难行。连日奔波,也没吃一顿像样的饭食,没睡个囫囵觉。寻思着找处村寨歇歇脚,买些酒食养足体力再找。
又走了十数里,终于找到一处村落。只是村子里漆黑一片,无处灯火。
我敲了几家门都无人应答,想是逃乱去了。又寻了几户都是这样,正走间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一把将我拉住。
来人浑身湿漉漉的在夜风下抖个不停,却死死地拉住我。
我发问却被他捂住了口,他将我带到偏僻处才小声说道:“快走,别说话!”
我问其缘由,他不答,只是默不作声的自己走自己的。
我不搞清楚状况怎会放他离去。
他挣脱不了我的束缚,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逃也是个死,留这儿倒能死个痛快!”
唉!这世道把人逼的!人活着今个不知明个,也只有死了才算是到头了。
我见他不走了,也就松开他。他甩了甩胳臂,可能是我力气大了些弄疼他了。
他依旧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害怕。
他问我有没有吃的,说是死也不做饿死鬼。
我把手一摊表示没有,他咽了咽口水又无力地坐到地上。我坐他边上从怀里取出一壶酒递给他,让他驱驱寒气暖暖身子。
他接过酒喝了两口,换了干衣也缓过来点,便跟我讲起他的经历。
原来他比我来的早,进村的时候还是黄昏。他们一起七八个人,有老有少,彼此都不认识,是在逃难的路上结的伴,也就是图个照应。
进村也是讨口饭吃,没想到是个荒村,敲了几户的门都没人搭理。其中有个胆大的小胖子直接撬开一户殷实的宅院,进去就没出来。
余下的人抵不住饿怕他吃独食,也壮着胆子跑了进去,他胆子小落在最后。
说道这儿满脸的惊恐,浑身抖个不停,又喝了两口酒定了定神才道:“我刚冲到院门口,就被掉头的人群撞翻……”说道这儿他又失声了,埋着头只是哭。
我听到“小胖子”三个字,岂能放过他。
他在我追问下,又抬起头哽咽道:“我连滚带爬地躲开奔逃的人群,就看见…看见…”
“看见啥了!快说”我不耐烦地催促道。
“人群后面一股旋风,卷到谁谁就跟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他连滚带爬地跳进墙根下的大水缸里才保住性命。”说完又哭了。
我问他那些个站着不动的人呢?我进村为啥啥都没有看见?
他后来大着胆子冒头看了一眼,那些个人后来又动了,排着队僵着身体一蹦一跳的自个走回院子,他看着害怕也不敢出声。
瞅着天黑了,又泡着水缸里冻得实在受不了才大着胆子跑出来,再后来就碰到我了。
我让他带我去看看,他却是不敢。只是给我指了个方向,大概描述了那座院子的样貌。
我看了看他人是个好人就是胆子太小,他不愿去我也就随他。
他所描述的宅院在村里就没几户,房子虽然老旧,却是青砖瓦房。墙也是黄土压成的,粗糙的面上参杂着砖块瓦屑的杂质。黄铜色的大门半开半掩着,被风一吹咣咣直响。
进到院子,我背靠院墙环视整个院子。院子相当大,中间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坑,种着几株低矮的灌木。坑的右边是厨屋和柴火垛,左边是头屋,坑的后面是两间并排的屋子,看样子屋主还算是殷实人家。
确认没有危险后,我紧贴着墙面缓步挪到头屋的门口,头屋的门虚掩着。